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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立正,一邊手忙腳亂系褲帶一邊嚴肅道:“在!在!在!組織有什麼吩咐?”所有人同時鬆了口氣。
步重華是個可怕的完美主義者。
不論是徹夜埋伏行動,千里奔襲抓人,還是連續七十二個小時不眠不休審問攻堅,他的頭髮永遠都一絲不苟,襯衣括整齊,皮鞋錚亮嶄新,大腦清醒度和肌
體能狀態永遠保持在最巔峯,隨便什麼時候拉出去都能立刻為津海市公安局拍一段廣告宣傳片,直接上中央電視台播放的那種。
他之所以能這樣跟嚴苛到變態的自我要求是分不開的。比方説他剛空降到刑偵支隊當一把手的那段時間,某次親自帶人去外地偵辦一起緊急重案,來回連續奔波三天四夜,所有人都只能在一路飛飆的警車上輪番小憩,回到南城分局後十幾個累成狗的大小夥子在辦公室裏橫七豎八躺了滿地的屍。直到下午大家紛紛餓醒的時候,才發現步支隊長竟然完全沒睡——他衝完澡、颳了鬍子、寫完案情報告、整理好卷宗、甚至還上跑步機健身了倆小時,現在已經帶着案情材料出門上檢察院去了。
從那件事後大家就對這位新一把手肅然起敬,因為覺得他本不是人。
“沒什麼,”步重華把副支隊上下打量一圈,淡淡道:“準備下跟我上看守所提三二九劫案主犯嫌疑人。”廖剛立馬夾着菊花應了,把偷溜出去買早飯的心思扔到了九霄雲外。
“還有。”突然步重華又回過頭。
廖剛:“?”
“你褲子拉鍊沒拉。”廖剛老臉一紅,蹭地一扯拉鍊,差點夾到蛋。
步重華面無表情轉身回審訊室,那張英俊的臉上完全看不出絲毫熬夜的痕跡,白襯衣下悍的肌
線條若隱若現,深藍
警褲穿在他那兩條長腿上,就像是剛從t台秀場上下來,在眾人恭送起駕的目光中把辦公室門往外一推——嘩啦!
大門外,拎着包子面走來的吳雩猝不及防,豆漿
手而出。
緊接着步重華就被面而來的白
不明
體潑了滿身。
那瞬間刑偵支隊所有人心裏同時浮起一句話:悄悄是離別的笙簫,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吳雩呆了兩秒鐘,忙不迭嚥下嘴裏那口素菜包子,從塑料袋裏摸出紙巾遞過去:“對不起隊長,您趕緊擦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步重華沒有接:“你來這幹什麼?”吳雩沒反應過來,指指大辦公室牆上的掛鐘——滴答一聲秒針歸零,分針移到八點半——他是準點來上班的。
步重華平靜道:“我説過你不用來了。”辦公室裏眾人都不敢吱聲,走廊內外頓時安靜下來。
“聽不懂麼?我説你不用來上班了。”步重華比吳雩略高,略微俯視他烏黑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道:“刑偵支隊用不着你,自己辭職吧。”他是認真的!
好似一顆炸彈在深水中無聲無息爆開,人人都不由閉住呼,廖副隊和孟姐互相
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然而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吳雩卻反應十分遲鈍,愣了愣才問:“……您説什麼?”步重華冷冷盯着他。
他們兩人僵持在辦公大廳門口,誰都沒有挪開的意思,空氣彷彿化作了動的冰碴,每分每秒都刺得人氣管發疼。
“那個……”終於在這令人絕望的沉默中,廖副隊在手下兄弟們炯炯注視中強迫自己往前挪了小半步,扯了張紙巾抓在手裏壯膽,硬着頭皮開了口:“我説……步隊啊,要不你先……先擦擦,許局不是説今天等你有空他再下來找你聊嗎,要、要不你先等等他?”何止“聊聊”,從昨天晚上步重華放話叫吳雩不用再來上班了之後,堂堂南城分局長許祖新就往他們支隊跑了三趟,一次比一次心急火燎,秘書處的人説局長辦公室裏那台可憐的血壓計已經快被量爆了。
“走,我們先去看守所,去看守所。”眼見步重華似乎有一絲鬆動的跡象,廖剛趕緊趁熱打鐵:“來我親自給你老人家開車,下午回來還趕得及上去總局開會,來來來……”廖剛一拉步重華胳膊,後者往前半步,吳雩順勢貼着門框進了辦公室,與步重華面對面擦過,有那麼一瞬間兩人鼻尖都幾乎貼在了一起。
吳雩垂着眼睛,步重華緊盯着他垂落的睫,輕聲道:“我手下不需要你這種踩點上班混
子的人,中午我回來的時候,你自己走,明白了?”吳雩眼底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説不清是嘲諷還是自嘲,瞬間就掩飾住了。
他恭恭敬敬地説:“對不起隊長,我下次不敢了。”就這簡單的一句話,就像滋啦作響的火苗,瞬間把步重華這堆炸藥轟到了頂!
呼地一聲,廖剛甚至都沒來得及拉,就只見步重華一把掙,拽住了吳雩衣領,三步並作兩步跨過走廊,打開茶水間門,狠狠把吳雩往裏一推。
廖剛失聲:“步——”咣噹!
門板被步重華反手摔上,巨響震得地面彷彿一晃,內勤實習生嚇得一嗓子:“嗷!”吳雩踉蹌兩步站穩,險些沒撞着牆,緊接着就被步重華拎起前襟:“你是不是以為你剛來那天,我説刑偵外勤不是任何人當跳板刷資歷的地方這句話是開玩笑?”步重華那張臉近距離看充滿了冰冷的強烈壓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