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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發顫:“工頭多給了四十塊……”男生重重“嗐”了聲。
他想説什麼卻嚥了回去,過了會又叮囑:“那你可把錢藏好了啊,別給你爸知道,又送去賭了。”
“我……我知道。”女生條件反似的,伸手用力挽了挽書包帶:“等我攢夠錢,就帶我媽離開這兒,回老家去,哪怕種田都比這好。我聽人説了……”嘩啦啦!
細碎動靜傳來,男生驀然站住腳步,回過頭。
“你聽見什麼了?”女生踉蹌站穩,茫然搖頭,被男生帶起了一絲緊張:“什麼?”天已晚,從工業園發往城郊的最後一班公車已經開過了。荒野昏黑,路燈未亮,磅礴大雨模糊了視線;遠處只見大腿深的荒草在雨水沖刷下前後搖擺,彷彿一羣搖搖晃晃走來的小人。
沙沙,沙沙。
“……”男生疑心自己聽錯了,又不敢往後退,半晌試探着喊了句:“喂,有人嗎?!”暴雨中沒有傳來回答。
“風……一定是風……”女生忐忑不安,又緊了緊書包帶:“走,走吧……”河面上鹹腥的冷風一吹,男生背後突然躥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用力嚥了口唾沫:“走吧。”然後拉着女生就匆匆掉頭,沒走兩步就聽見——沙沙。
沙沙。
好似某種巨大的爬行動物由草叢中迅速遊近,兩人不約而同僵住,幾秒鐘後男生僵着臉,歪了歪頭,那眼神的意思是你也聽見了?
女生青白的臉在昏暗中看不清晰,半晌才僵硬地把頭一點。
“……”男生着
氣,眼神四下一逡巡,隨便撿了塊髒兮兮的石頭緊緊握在手裏,轉身提膽怒吼:“誰在那兒?!給老子出來!”天地雨幕沖刷,四下沒有回應。足足過了大半分鐘,男生繃緊的肩背才警惕地放鬆一點,示意女生抓緊自己胳膊,小聲説:“這裏不對,我們快走——”就在這時。
沙沙——!
近在咫尺的樹叢猛晃,撲面而來的危險預讓兩個年輕人同時閃電般一哆嗦,但還來不及後退,眨眼就已經來不及了。一條巨大的鬼影幾乎貼着他們的臉站了起來,遠處路燈映在河面上,赫然照見它半邊森白骨骼,
已經腐爛
光,鼻腔只剩兩個黑
,上下牙排暴
在外,倆眼眶直勾勾對着他們,往前跨出一步——那不是活人。
那是一架骷髏!
“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雨幕,遠方火車駛過鐵軌,轟轟聲響混合着大雨,蓋過了最後一點餘音。
·翌。
“啊啊啊啊啊——”狂吼響徹樓道,咣噹!門板重重推開,狠砸在牆上,一名揮舞菜刀的壯漢頂着漫天牆灰衝進防火門,瘋牛般往樓下衝。
“我艹!”便衣刑警衝出屋外,追了幾步,果斷舉起步話機:“報告步隊報告步隊,一名嫌疑人持刀出控制,正往安全通道突圍,請求立刻支援!重複一遍請求支援!”
“叫你上課不好好聽,作業寫得都是什麼東西,三天兩頭把老孃提溜去丟臉,早知道就不該生你這麼個玩意……”居民樓外,女人一邊停好電動車,一邊指指點點戳她小孩的頭,剛推開防盜門要跨進去,面只見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從安全通道里撲出來,雪亮刀光轉眼就來到了面前,不由失聲驚叫:“啊啊啊!!”——女人的尖叫聲傳出樓外,警車邊。
吳雩猝然回頭,下一秒就像離弦的箭,向樓道門方向衝去!
條子已經追下來了,這他媽還蹦出個擋道的老孃們!壯漢渾濁眼珠一輪,握着刀就去挾持那個嚇呆了的小孩——就在菜刀落下的瞬間,女人拼命抱住孩子往後一推,將嶙峋肩背向刀鋒,頃刻間寒風就劈到了耳邊!
嘩啦!
二樓樓道窗錚然粉碎,另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裹挾無數玻璃碎片,將壯漢當頭踹翻!
“媽了個巴子……”壯漢一頭砸在水泥地上,當場迸出滿臉血花,冰毒和劇痛的雙重刺令他徹底發狂,握緊菜刀就衝來人發瘋劈砍。但來人半秒都沒耽誤,就地打滾起身、偏頭避過刀刃,削斷的髮梢尚未落地,他已閃電般攥住壯漢腕骨,“喀嚓!”清脆一把擰斷,菜刀落地的當啷巨響與壯漢的慘叫同時響起!
“舉起手來不準動!”
“步支隊!”腳步紛沓而至,刑警們紛紛衝下了樓。步重華按着壯漢後腦,“砰!”一聲把那張猙獰瘋狂的臉重重砸進消防玻璃櫃,然後提着頭髮把鮮血淋漓的腦袋拎出來,摸出手銬咔擦銬住,順勢丟給了手下。
一名中年女刑警,支隊唯一的女外勤孟昭大步上前:“沒事吧步支隊?”嫌疑人滿頭滿臉是鮮血混合着玻璃渣子,痛得不住慘叫,被兩個警察蒙上頭套,左右押出了樓道。因為緊急行動來不及拉的警戒帶終於拉出來了,在樓道大門前隔出了一塊空地,兩輛警用suv邊上蹲着五六個矇頭套的“拆家”,個個如同喪家之犬,藍白線外擠滿了下班路上看熱鬧的羣眾。
而另一邊,母子倆正被實習警扶着發抖,小孩一邊鼻涕一邊大哭:“媽媽,媽媽你沒事吧,媽媽我以後一定好好寫作業……”步重華沒有回答孟昭,他收回目光,面沉如水:“——那個新來的呢?”周遭幾名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