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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喧雜人聲終於重新慢慢響起,水般奔湧而來:“……小心慢點慢點慢點……”
“彙報市局,立刻派人彙報市局……”
“步隊!我的媽呀步隊啊啊!”
…
…
我死了嗎?步重華心裏冒出這個念頭。
緊接着他就被一隻悉的手拉了起來,吳雩聲音平定沉穩:“沒事了,沒事了步重華……放開它吧。”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步重華劇烈
息着低下頭,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本能地用身體把毒販牢牢擠在牆角,雙手從毒販身後繞到身前,死攥着對方的右手,雙臂因為用力過度而痙攣強直,此刻終於在三四個特警的緊急處理下才勉強放開了。
毒販像條死魚般癱在地上,右掌心裏那個東西骨碌碌順地一滾,暴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是一發還沒來得及拉環的手雷。
毒販被特警拉走了,步重華癱坐在牆角,膛急劇起伏,耳朵裏嗡嗡的聽不清任何聲音。
發着抖的楊成棟、提着急救箱匆匆趕來的法醫、連滾帶爬而來的廖剛和其他隊友……一撥撥人眼花繚亂,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散去,步重華覺到自己被緊緊擁抱住了。
“沒事了。”吳雩緊貼他側頰,少頃在他鬢間用力親了一下,低聲説:“領導真厲害,真了不起。”兩人的防彈衣都半解開了,一身是灰,狼狽不堪。步重華吐出一口灼熱的氣,顫慄總算漸漸停止,覺力氣一絲絲回到了身體裏。
“不該以身犯險?嗯?”吳雩一彈他的臉,親暱而狡黠:“自我保護原則?為了另一半而時刻重視自己的生命安全?”步重華笑起來,坐起身一把掐住吳雩兩邊臉,額頭頂着額頭狠狠道:“我是為了誰?兔崽子!”
“步重華!到底是什麼回事,我聽説——”宋平剛衝過現場走廊拐角,聲音突然像被雞蛋堵住了似的,兩秒鐘後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吳雩放聲大笑起來,起身一邊退後一邊挑釁地眨眨眼睛,然後單手一撐欄杆躍下樓梯,找手下集合去了。
“沒良心的兔崽子!”步重華笑罵。
·“後來呢?”兩天後五橋支隊,楊成棟趴在桌上無打采地寫報告,託着腮問:“步重華終於切身體會到那天在綁架現場你強行撞門也都是為了他,
動之下冰釋前嫌,開開心心搬回卧室,同時慷慨大度地把我從暗殺名單上撤下來了對嗎?”
“沒有。”
“沒有?!”楊成棟立刻摔了筆。
辦公室裏,吳雩橫躺在沙發上,一條長腿擱在地下,哈欠連天地搖搖頭:“步重華説在你升職讓位滾出五橋支隊或者是我幹翻你當老大之前你都在他的黑名單上,但看在你為人勉強還可以的份上,以後你去南城分局辦事可以吃食堂飯,也能坐電梯了。”
“媽的我就知道有鬼!”楊成棟恍然大悟:“我就説為什麼那電梯老壞!害我每次都吭哧吭哧地爬樓梯!”吳雩説:“知足吧,步重華沒有把他的清晰正面照印刷一千份跑到警校女生宿舍樓底下發就已經很厚道了。不信你看看,要是他真這麼幹的話,明年五橋分局還能招到幾個活的女實習生來。”楊成棟沉默良久,終於不得不服,嘆了口氣拎起電話:“喂?值班室?”對面叫了聲支隊長,只聽楊成棟吩咐:“我們跟南城支隊暫時和解了,把會議室那把專門給步重華準備的椅子扔了吧——對,就是前兩天塌了,被我親自用透明膠黏起來,特意叮囑過誰也不準動一動就散架的那把。”
“好的嘞楊隊!茶水間裏那盒摻了番瀉葉的紅茶還留着嗎?”楊成棟掙扎再三,才心疼地:“也扔了吧。”
“……楊隊,”吳雩認真道,“你被步重華放進黑名單前十可真不冤。”楊成棟啪地放下電話,老臉有點掛不住,拍着桌子教訓:“吳副隊!你到五橋分局是來當領導的!胳膊肘不要老往外拐!支隊小金庫給你買了多少零食點心煙你當我心裏沒數嗎?”吳雩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睛都要合上了:“知道,知道。”
“你還專門蹭我辦公室沙發打瞌睡!你看你!昨晚幹嘛去了?搞成這副八百年沒睡過覺的樣子?”吳雩滄桑道:“一宿沒睡。”楊成棟順口問:“失眠啊?”吳雩:“……”楊成棟:“??”空氣驀然安靜,兩人久久對視,吳雩數次言又止,而楊成棟眨巴着眼睛一臉莫名其妙。
“不。”半晌吳雩終於誠懇地道,“步支隊説我業務不過關,帶着我看了一晚上的法醫學入門。”楊成棟目瞪口呆,純潔的心靈被震撼了。
吳雩雙手抱拳,示意承讓,在楊支隊敬佩萬分的目光中躺回沙發上蔫着去了——正當這時他手機一響,新消息是步重華,赫然只見:【下樓。】【我在你們支隊樓下,帶你吃東星斑去。】吳雩噌地跳起來,拔腿就往外走,楊成棟“哎”地一聲:“你上哪兒去!這才六點都不到呢!”
“下班回家!”吳雩的聲音消失在了走廊盡頭:“步支隊帶我複習公安信息學!”楊成棟整個三觀都被刷新了,原地呆坐半晌,一股緊迫從心底油然而生,起身唰地拉開窗户,衝樓下吳雩雀躍的背影怒吼:“你也太拼了吧!就這麼急着要篡位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