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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手都沒説過幾次。但這時候從吳雩嘴裏説出來,所有人都懂得它超乎一般的沉重分量:在污名和嫌疑徹底洗清之前,支隊裏每一個被步重華提拔過、使用過的人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哪怕調離南城分局都無法完全擺履歷上灰
的記錄,而在體制內這影響是非常深遠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刻所有人都真正是綁在同一條船上風雨共濟的利益共同體。
“是!”
“是!”
“明白吳隊!”
…
…
蔡麟了
因為剛才提起步支隊三個字而酸澀發熱的鼻子,甕聲甕氣小聲説:“我,我
覺小吳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其實是終於跟以前一樣了。”孟姐嘆了口氣説,“那個真正的……真正的以前。”那與生俱來的稜角,經歷打磨的鋒芒,終於衝破了他為自己戴上的枷鎖,在被到走投無路時展現出來,如同那真正久遠的、腥風血雨的曾經。
“你要去看看支隊長辦公室嗎?”廖剛低聲問。
吳雩一搖頭,身走向大辦公室門外:“不了。”
“哎?那你上哪兒去?”廖剛不由自主跟了幾步,順着吳雩的視線從走廊窗外向下望去——大樓門前空地上停着一輛銀大g,一個裹着深灰
風衣的側影靠在車門前邊看手機邊
煙,突然若有所
一般仰頭望來,與樓上窗台後的吳雩目光一對,赫然是江停。
“重勘現場。”吳雩把有些下滑的襯衣袖口摞上手肘,簡潔道:“我不相信這世上有絕對的密室。”可是技偵已經把當初囚他們的密室反反覆覆摸過上百遍了,連每塊磚頭每
房梁都拍了照放在市局專案組的辦公桌上,除了那個排水管以外連鑽耗子的空隙都沒有……廖剛
言又止,那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還沒出口,只見吳雩徑自走向電梯,轉身那一瞬間,目光穿過忙碌的人羣落在不遠處,那是支隊長辦公室緊閉的門。
深棕門板上,那塊舊了的金黃
銘牌還沒摘下來,“步重華”三個字落在吳雩冷漠的眼底。
然後他收回目光走下了樓梯。
廖剛愣在原地,少頃只見吳雩的身影出現在樓下,披着外套大步星出了樓前台階,接過江停扔來的一副勘察手套。兩人互相一點頭,都上了車,大g亮起的尾燈很快消失在了公安局門前的街道上。
·與此同時,華北某港口。
馬達夾雜在濤聲中由遠而近,片刻後水霧深處漸漸顯出一艘快艇,破開海飛馳近前。
鯊魚站在岸上的車門邊,只見一道衣角翻飛的人影從船頭站起身,左手在褲兜裏,右手拎着個公文箱,在快艇靠岸時一腳踏了出來,赫然正是步重華!
保鏢把手伸進衣兜按住槍柄,低聲請示:“老闆?”鯊魚蔚藍的眼睛落在對方的手提箱上,動作輕微地一搖頭。兩名手下只得筆
地站了回去,只見步重華果然是獨自一人下了船,踩着沙灘大步走上前來,微笑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鯊魚先生。”這確實是兩人之間第一次面對面,鯊魚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着步重華。這位前刑偵支隊長並不像證件照上看起來的那麼年輕冷硬,但稜角更加深刻,身材也更
健結實,目光沒有絲毫閃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舉手投足乾淨利落。
自從遇到畫師之後,鯊魚已經不那麼堅信自己對人的第一眼判斷了——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能從步重華明顯的個人風格上覺出,對方是個目標清晰、意志堅定,而且頭狼特質十分強烈的人。
這種特質他在很多毒梟身上見到過,但與他理解中的中國官場確實相去甚遠。
“步支隊長。”鯊魚終於饒有興味地吐出這個稱呼,問:“是什麼讓你想過來見我?”步重華視線往邊上兩個荷槍實彈的保鏢和裝了單面可視玻璃的吉普車上一掃,並沒有在意,啪地一聲打開了手裏那個密碼箱,剎那間連鯊魚都揚眉“噢”了聲,只見那箱子裏赫然是滿滿當當一袋袋的幽藍晶體,是藍金!
“你想把它賣給我嗎?”這一箱起碼六七公斤,抓到夠滿門槍斃十八個來回還有剩。剎那間鯊魚心裏已經估算出了一個價格,但出乎意料的是步重華合上手提箱,漫不經心往鯊魚的保鏢懷裏一扔,説:“不,我想把它送給你。”
“送給我?”
“對,為了謝你遵守諾言,把我從津海的囚車裏劫出來。”保鏢
練迅速地打開一袋藍金,戴上
膠手套捻了點一
,聞了聞味道,愕然道:“真貨!”鯊魚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變化。
藍金跟海洛因一樣,純度用眼就能分辨,光澤這麼好純度這麼高的藍金在聞劭死後可用稀缺來形容,這世上任何一個從事毒品生意的都不可能不動心。步重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鯊魚的反應,但誰料眼前這白人沉
片刻後,卻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
“不用,步支隊長。我救你只是因為你把那批藍金拆家牽線給了馬裏亞納海溝,而我一向是個重視信譽的平台經營商。我們之間的易已經完成,不需要再多生枝節了。”——他不信任步重華。
他並不信任眼前這個種種鉅變都能用突兀來形容的前刑警。
步重華不動聲地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不滿或失望的表情,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