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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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烏黑的短髮,半晌吳雩終於轉過身。冬季陰霾天光中他面孔泛出冷峻的白,但眉眼極黑,這樣看着人的時候,有種肅靜和不動聲的氣韻。

“我以為支隊長不在時常規應該由副隊代行正職。”宋平説:“廖剛是步重華提議提拔起來的,上頭不信任他。”

“那更不該信任我了。”

“南城支隊現行編制中沒人能像你一樣擁有碾壓的資歷和功勳,除非從外部空降。”宋平反問:“你想把你跟步重華被綁架的案子給外部新來的空降兵處理嗎?你不想查清到底是誰把你們關進了密室嗎?”吳雩沒説話。

宋平略微靠近,在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低聲問:“你還想不想親手查出真相,彭宛到底是怎麼死在了內外雙封閉的密室裏?”吳雩開始沒有説話,樓下警車進出和人聲喧譁透過玻璃窗,隱約震動安靜的空氣。

他曾經站在這刑偵支隊灰的大樓前,抬頭仰望天幕下沉重的警徽和來往深藍的制服,頭頂上無形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令他心膽俱寒。他把自己套進温懦、侷促、卑微謙恭的面具之下,夜警惕觀察這裏的每一個人,隨時伺機轉身逃離,徹底消失在茫茫人海;然而他那時萬萬不會想到,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讓世事顛轉至此,轉眼間角互換,他也穿上了同樣的制服,不僅成了這裏的一員,還成了被眾人跟隨仰望的存在。

命運永遠在離散來臨的時候,把他獨自推向一條荒謬扭曲的道路,一去不能回頭。

吳雩終於深了一口氣,抬頭説:“有一天您會後悔選擇我的。”

“那麼我希望到那一天時,你已經把步重華抓回來了。”宋平撈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親手披在吳雩雙肩上,凝視着他深邃鋒利的眼睛,低聲説:“歡歸來,吳支隊長。”這可能是南城區刑偵支隊史上最荒唐也最悲涼的提拔——大難不死,臨危受命,沒有紅頭文件公示期,沒有同學舊識電話恭喜,更沒有鮮花、請酒、招呼與道賀。吳雩從人事那出來的時候等於就已經走馬上任了,他推開刑偵支隊大辦公室的門,原本忙碌的眾人紛紛回頭望向門口,一個接一個停下手上的動作,安靜漸漸籠罩了大半條走廊。

孟昭、蔡麟、宋卉、張小櫟、下樓來拿報告的經偵曹哥、遠處樓梯口停下腳步的王九齡和小桂法醫……一道道悉的身影或站或坐,有些手裏抱着文件,有些還拿着電話。沒有人吭聲,沒有人動作,所有目光都鎖定在吳雩身披警服的側影上,彷彿在等待什麼。

吳雩反手拍拍身後的廖剛,讓他與自己一同跨進大辦公室,然後抬起頭望向面前一張張神情各異的面孔:“有件事我想在今天告訴大家。”

“我想站在這裏,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姓解,十三年前獨自南下來到邊境,執行一項長期的跨境潛伏絕密任務,目的是為了摧毀長期滲透我國雲滇邊疆的金三角耶販毒集團。十年前,我發現了暗網涉毒電商茶馬古道和馬裏亞納海溝網站的存在,並把馬里亞納的安全主管亞瑟·霍奇森送進了監獄,此後又在金三角各個幫派間繼續輾轉潛伏,這期間我配合警方剿滅過很多條邊境運毒路線和販毒組織,很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又化險為夷。一年前,我受命協助警方把全球通緝的毒梟鯊魚引誘至境內並實施圍剿,但可惜抓捕行動失敗了。鯊魚逃出境外,馬裏亞納海溝網站下線一年,金三角毒梟對我的人頭提出數百萬高價懸賞,而我的代號一夜間傳遍了全球販毒網。”

“出於保護的目的,組織把我調來華北津海市公安局,讓我化名吳雩,在這裏我遇到了步支隊和你們大家,度過了我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平靜時光。”周圍震驚得一點聲音也沒有,除了少數幾個已有風聞的主任之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吳雩語調不高,而且很平緩:“在過去的三個月裏,南城支隊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嚴厲的審查和清洗,我們從津海市數一數二的業務部門淪落為被所有人懷疑、審視和挑剔的對象,昔榮光一落千丈。大家可能已經聽説了步支隊的種種傳聞,但我在這裏想説的是,我不相信步支隊做了那些事情。”

“我不相信他為活命而殺了萬長文的女兒彭宛,也不相信那些藍金是他出售給鯊魚的。”

“南城支隊是全津海乃至華北地區最優秀的刑偵隊伍之一,以前是,以後也會是。我會盡全力把步支隊帶回來查明真相,結束眼下這過街老鼠般惶惶不可終的局面,將一切迴歸正軌。”周遭一片鴉雀無聲,只聽見吳雩穩定的聲音在上空迴盪:“我會帶大家洗清污名,恢復我們南城支隊的威名和榮光。”廖剛沉聲説:“吳支隊。”所有人如夢初醒,孟昭從桌沿躍下地:“吳支隊。”

“吳支隊長。”

“小吳哥。”

“小吳隊。”

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每一個人都站起身,肅容圍成半圈。

“從此以後大家外事問廖副,內事問孟姐,出頭得罪人的事叫我。”吳雩伸手一按廖剛肩膀,言簡意賅道:“風雨兼程,同舟共濟,南城支隊永遠是一個整體。”南城支隊是個整體這句話,在平常只是句官樣套話,步重華當了那麼多年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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