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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槍,趁着這時吳雩疾步退後;但殺紅了眼的瑪銀卻不管不顧地起身衝來,情勢突變措手不及,吳雩後一下抵到橋欄,只見瑪銀已經正面撲到了眼前!
一股殺意直衝吳雩心頭,他幾乎是本能地按住身後橋欄,凌空縱身,雙膝一架瑪銀脖頸,就利用腿的力量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只要瑪銀反應稍微慢點,離地而起的那一刻,自身重量足以讓她頸骨喀拉
臼,所幸在千鈞一髮間她雙手緊抓住了吳雩腳踝。
最炫目的雜技都無法表現接下來的驚險,他們兩人就這樣彼此相連接着,以吳雩反抓在欄杆上的雙手為支點,凌空飛出三百六十度,雙雙被拋出了橋外!
“啊!”瑪銀腳下一空,整個人失重,僅靠死抓着吳雩腳踝才吊在半空中。而吳雩被瑪銀的離心力加重力一拉,攥着欄杆的手幾乎打滑,險些摔下大橋,眼前一黑才咬牙穩住了這危如累卵的平衡。
“放手啊?”瑪銀斷斷續續的冷笑從腳下傳來:“放手我們就……一起死……誰也別他媽……”吳雩一聲不吭,冷汗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匯聚到下巴頦,掉進腳下深不見底的橋墩。
他手臂肌繃緊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似乎連淡青
的血管都要從白皙的皮膚下爆裂出來,但沒有半點放鬆,還顫抖着往上一掙,想艱難地爬回大橋。
這時頭頂傳來啞的
氣聲,剛才那摩托車手握着槍一步步走來,緊接着就被這場景驚呆了,手足無措道:“……大小姐?!”摩托車手大概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進退維谷的情況,如果他對吳雩開槍,瑪銀就會跟着從斷橋上掉下去,這種高架橋絕對能把人摔得連全屍都撿不起來;但如果他把吳雩拉上來,吳雩的第一個動作肯定是殺了他,毫無疑問!
時間彷彿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極其漫長;在這死一樣的僵持中,終於從橋下傳來礪的聲音:“……你……就算……活成他的樣子,也……”瑪銀連出聲都很困難了,她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吳雩突然忍無可忍地絞緊雙膝暴吼:“住口!”咯咯數聲從瑪銀咽喉暴起,她兩邊頸側擠得青筋凸出,面孔由紅轉紫,繼而泛出可怖的蒼青。
“……我得活下去,我得活着回去。”吳雩急促戰慄着,神經質地喃喃:“我現在有家了……我現在有人在家裏等了……”他右手向上一掙,身體劇晃,艱難地挪了兩釐米。
“怎麼、怎麼辦?怎麼辦?
…
…”摩托車手發着抖倒退半步,手足無措用緬甸語唸叨着,然後轉身就想跑。沒兩步他突然又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算背主,如果瑪銀僥倖沒死,自己是要被拉出去五馬分屍的,索一股蠻狠直衝五臟六腑,轉身顫顫巍巍地用槍瞄準了瑪銀的頭頂。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沒辦法,本來就沒辦法……”摩托車手亂七八糟囁嚅半天,在目光觸到瑪銀那張面孔時又膽怯了,哆哆嗦嗦地將槍口轉向吳雩:“我是被的,我沒有辦法……”吳雩瞳孔一點一點壓緊成針,只見對方閉上眼睛,把槍口指向自己攥着橋欄的手,就要按下扳機——此時槍聲在黑夜中炸響。
子彈從摩托車手太陽左側沒入,貫穿顱腦,從右側炸出,屍體搖晃兩下頹然倒地,
出滿地腦漿。
同一秒鐘引擎轟鳴近,銀
大g化作雪亮的閃電破開夜空,吳雩猝然睜大了眼睛——是步重華!
步重華猛剎、倒車,咕嘰一聲毫不留情把摩托車手的屍體捲進了車底,然後飛身下車奔上前,只瞥了下面的瑪銀一眼,啪地緊緊攥住吳雩手腕:“上來!”
“……”死裏逃生的吳雩像是整個人木了一樣,呆呆地抬頭仰望他,卻沒有任何配合發力上來的跡象。
步重華怒吼:“你給我上來!!”夜風捲過高架橋,帶着斷橋盡頭大火燃燒吉普車的噼啪,以及更遠處的警笛鳴響,一股腦衝向廣袤的荒原。
吳雩眼珠微微顫動,近乎貪婪地描畫着步重華那張燃燒着怒火的、冷峻的面孔,然後突然低下頭,手臂因為發力而急劇顫慄,一陣陣瀕死的呻從他腳下傳來——是瑪銀。
步重華閃電般明白過來。
他不是不肯上來,而是要確保先絞死瑪銀!
這大橋只要一鬆手掉下去絕對摔死,而他就寧願冒着摔死的危險,也不願讓瑪銀落到警方手裏!
“……吳雩,你抬頭看着我,你聽我説。”步重華緊緊抓着吳雩的手,覺汗
摩擦正讓皮膚一點點打滑往下墜,“你先上來,之後的事情我們再解決,現在不是……吳雩!你他媽抬起頭來看我!”吳雩咬着牙搖頭,淚水奪眶而出,順着臉頰與鮮血混在一起,一滴滴掉進腳下不見底的深淵。
短短几秒彷彿像幾個世紀那樣漫長,終於頭頂步重華強壓暴怒的息一平,好似火山被更強大更可怕的力量生生壓回地底:“吳雩,你看着我。”然後他從側
拔出槍,對準瑪銀的頭,那瞬間瑪銀目眥盡裂,嘴裏無聲地用緬甸語喃喃了幾個字——步重華眼底冷靜如同冰霜,決然扣下扳機。
砰一聲巨響,鮮血混合腦漿炸開,吳雩雙膝下意識一鬆,缺了大半個頭的屍身如同斷線風箏一樣掉下了大橋!
“……”吳雩顫抖着抬頭,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