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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若贞神秘一笑,说道:「小妹虽是青楼里的,却也见过不少公子王孙。那个高衙内,小妹也曾接洽过,端是个厉害人物呢。」当下便将那晚高衙内来她家中入肩,险些破了她处子身,幸喜圣上驾临一事,绘声绘说了出来。
若贞锦儿有如身临其境,只听得面红耳赤,目瞪口呆。不想高衙内也与李师师有过一段风情缘。
只听李师师说道:「姐姐莫怪小妹话直,你适才言语中有些撅撒,却被小妹听出来了。小妹都将皇帝之事说与姐姐听了,姐姐却不真心说与小妹听么?怕小妹不能守口如瓶么?容小妹一猜,你与锦儿,可有被那高衙内玷污?你心中是有那人的吧?」锦儿待要阻止若贞不要说漏此事,不想林娘子也是飒之人,捋了捋肩头青丝,含羞点了点头。见左右再无旁人,便将她和锦儿与高衙内的挨光
事,从头到尾,大致说与李师师听了。
更说到如今与亲夫天地相隔,父亲又有遗命在,不得与高衙内见面,正为此事烦心不已,要李师师替他拿个主意。
李师师听罢,又惊又喜。不由握起林娘子双手,说道:「姐姐,你这人十分直,更蒹天生丽
,小妹从所未遇,怪不得那高衙内如此
你。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姐妹如何?」林娘子见她英姿豪
,绝非一般青楼女子可比,将来定是个大有作为的人物,不由喜道:「我也求之不得。」两人叙了年岁。张若贞云英二十三岁,李师师年芳十八,林娘子比她大了五岁,自是义姐了。当下堆金山,倒玉柱,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义姐’,一个口称‘义妹’,均是不胜之喜。
李师师道:「姐姐,我们做女子的,本就不容易了,人生在世,何苦委屈自己!世人数我们一切唯男人是从,当我们生下来就该当苦命么?就该当男人的陪衬?什么妇道贞烈,在小妹瞧来全是狗。人生得意须尽
,否则芳华过后,谁还会在意你我姐妹。我料你丈夫绝不肯再对你好了,你何必再苦等他?一年之后,若他再不回信,你大可放心嫁给高衙内做妾。若那
厮敢对姐姐负心薄幸,有妹妹在呢,皇帝那里,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这番话直说到林娘子心坎里了,当即说道:「姐姐理会得,便听妹妹的。」自那
之后,李师师若有闲暇,便派下人相约若贞到牡丹园中叙话,更送她不少奇珍异宝。
若贞有她相伴,也自开心不少,心境趣来越佳了。
却说高衙内自女使口中得知若贞定下决心与他绝一年,他连月见不到林娘子,正自气闷却又苦于美人丧父,强求不得。他与太师小女行了定亲礼,闹得
城风雨,更不便再如以往那般四处沾花惹草,招摇过市,只能蜗居家中。每每想到林娘子,容颦深自不乐。
他那心腹干鸟头富安见了,情知底细,这忽来报他,说虞侯陆谦奉太尉之命,悄悄去了沧州公干。高衙内一听便知父亲尚不甘心,仍要结果了林冲。那
他听富安说董超薛霸回来见过陆谦,说起鲁智深之事,知道父亲定要派人去捉那花和尚回来。想起为林娘子所做承诺,便叫富安央人通知鲁智深,提早离了东京。这回他见父亲仍执意要害林冲,定劝他不得,不由心下盘算:「那娘子说要等林冲一年,莫要这一年中那厮当真回心转意,教我竹篮打水,空忙活一场。」又想:「若林冲当真枉死了,双木娘子又不知底细,定以为我也不知情。何不睁一只眼闭一眼,权当林冲该死?他若死了,又有休书在,他娘子不跟我却跟谁去?」想罢,便叫富安不可声张,林冲生死只听天由命罢了。
花开两呆,各表一枝。只说林冲送到牢城营内来,看那牢城营时,但见:门高墙壮,地阔池深。天王堂畔,两行细柳绿垂烟;点视厅前,一簇乔松青泼黛。来往的,尽是咬钉嚼铁汉;出入的,无非沥血剖肝人。
沧州牢城营内收管林冲,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却有那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道:「此间管营、差拨,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
打得七死八活。」林冲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众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十分好了。」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那个是新来配军?」林冲见问,向前答应道:「小人便是。」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剌剌的。我看这贼配军,
脸都是饿文,一世也不发迹!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功效。」把林冲骂得一佛出世,那里敢抬头应答。众人见骂,各自散了。
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子,陪着笑脸告道:「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言轻微。」差拨看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里面?」林冲道:「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子,就烦差拨哥哥送与管营。」差拨见了,看着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男子!想是高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林冲笑道:「皆赖差拨照顾。」差拨道:「你只管放心。」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差拨道:「既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直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时,你便只说你一路患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林冲道:「多谢指教。」差拨拿了银子并书,离了单身房,自去了。
林冲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原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备说林冲是个好汉,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已是高太尉陷害,配他到此,又无十分大事。管营道:「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须要看顾他。」便教唤林冲来见。
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唤新到罪人林冲来点名。」|最|新|网|址|找|回|——www.feifanks.com林冲听得叫唤,来到厅前。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皇帝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左右与我驮起来。」林冲告道:「小人于路
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牌头道:「这人现今有病,乞赐怜恕。」管营道:「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痊可却打。」差拨道:「现今天王堂看守的,多时
了,可教林冲去替换他。」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林冲,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天王堂
替。差拨道:「林教头,我十分周全你。」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气力的勾当,早晚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起直做到晚,尚不饶他;还有一等无人情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林冲道:「谢得照顾。」又取三二两银子与差拨道:「烦望哥哥一发周全,开了项上枷更好。」差拨接了银子,便道:「都在我身上。」连忙去禀了管营,就将枷也开了。林冲自此在天王堂内,安排宿食处,每只是烧香扫地,不觉光
早过了四五十
。那管营、差拨得了贿赂,
久情
,由他自在,亦不来拘管他。柴大官人又使人来送冬衣并人事与他。那
营内囚徒,亦得林冲救济。
话不絮烦。时遇冬深将近,忽一,林冲巳牌时分,偶出营前闲走。正行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林教头,如何却在这里?」林冲回头过来看时,见了那人。
有分教:林冲火烟堆里,争些断送余生,风雪途中,几被伤残命。
毕竟林冲见了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当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这李小二先前在东京时,不合偷了店主人家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却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
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
,于路投奔人,不意今
却在这里撞见。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地在这里?」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赍发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里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买卖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
到此遇见。」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面坐定,叫
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口儿
喜道:「我夫
二人正没个亲眷,今
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
两口。」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
补。」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
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店小二家来往,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林冲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