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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命中註定要接的戰神,也是我一生到死都擺脫不了的索命厲鬼——”一年後,津海。
一輛黑滇牌奧迪停在津海市南城分局門前,林炡拉起手剎,熄了火,溫和地道:“吳雩。”副駕上那年輕人有一張蒼白疲憊的面孔,眼睫沉默地半垂著,天生嘴角略微向下。
“張博明的骨灰今天在雲滇烈士陵園下葬了,我有兩句話想對你說。”
“……”
“人生就是不斷向故友告別,再不斷與新人相見的過程。我們經歷的每個人、每件事、每一次喜悅與傷痛,都是成就我們本身的一部分,放下並不代表遺忘,更不意味失去。那些半途而散的遺憾和無可奈何的錯失,都會在將來某個註定的時間點等待著你我,等待與我們再次相見。”
“——而在那之前,”林炡看著他,輕聲說:“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會遇見很多新的面孔。他們可能會在未來成為你的故知己、同袍戰友,甚至可能成為家人,一路走到人生最後,走到我們所有人都在另一個世界裡相聚的那一天。”長久的沉默後,吳雩終於回過頭,平淡地吐出兩個字:“是嗎?”林炡注視著他,眼底深處閃爍著無奈和傷
,吳雩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灰的刑偵支隊大樓高高矗立,警徽於天穹下反
出亮光。吳雩眯起眼睛,退後半步,那沉默威嚴的金盾彷彿隨時要當頭斬下,本能的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風中彷彿有聲音在耳邊不斷叫囂——快跑——你不屬於這裡,快跑——“你就是新來的吳雩吧?”吳雩收回竭力仰視的目光,只見大樓臺階上站著一個人,身量很高,面若冰霜,深藍警服嚴厲整肅,周身縈繞著難以接近的氣場。
“我是津海市南城刑偵支隊長步重華。”那人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下才伸出手:“從今以後我是你的領導,希望你愛崗敬業,融入集體,把支隊當作自己的家。”
…
…當成自己的家。
吳雩望著步重華懸空的掌心,咽喉上下一滑,慢慢把手背到身後,低下頭含混說:“知道了。”步重華皺起鋒利的眉,一言不發收回了手,轉身向大樓裡走去:“跟我來吧。”
“這是隊裡新來的小吳,從今以後就是大家的同事了。”
“你知道嗎吳雩,很多年前也有這麼一個人拉著我跑出火場,跟我說必須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報仇。”
“吳雩!你要是現在辭職走了,你就抓不到那個潑汽油想死咱們的兇手了!”
“我來晚了,我們回家。”
“別叫他毒販馬仔!”
“我看誰敢上銬?!”
“……吳雩,只要你開口,只要你開口說什麼我都信……”
“吳雩!!——”——寒風灌進雙耳,身體急劇下墜,步重華竭力伸出的手在高空中越來越遠。
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有彼此握緊過,吳雩想。
從故事的最開始,他就把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背到了身後。
下一秒,爛尾樓下空地上嘭地騰起煙塵,飛沙四散揚起;汽車引擎轟然發動,如傷痕累累的困獸掙脫牢籠,向遠處無邊無垠的黑夜呼嘯而去。
第四卷第133章一週後,津海市茂縣。
縣城街道寒風瑟瑟,才剛過五點天就矇矇黑了。步重華攏緊大衣,向左右迅速掃視一眼,快步來到街角一處隱蔽的電話亭邊按了幾個號。
“喂?”聽筒那邊響起宋平壓低急促的聲音:“你怎麼不用保密專線?”
“手機被鯊魚監聽了,到處都有人跟著,來不及去接頭點。”
“什麼事這麼……”宋平“急”字沒出口,就被步重華緊繃到極致的聲音打斷了:“為什麼對吳雩下協查通報?!”宋平一時哽住,目光落到面前的內部傳真件上,幾個小時前剛發出的“緊急協查通報”六個黑體字下,吳雩的正面高清圖和身份證號格外刺眼。
“……目前只是公安系統內部啟動緊急預案,設立區縣卡口和出市卡口,還沒有把吳雩的身份信息往社會上散發。他目前暫時應該……應該還是安全的。”
“這不是安不安全的問題!”步重華剋制不住咬牙怒道:“吳雩只是有問題沒說清楚,他不是罪犯,你們這樣反而會把他暴在鯊魚面前!”
“我也不願意那樣幹,但他跑了!”宋平吼聲比他還大:“他是唯一一個知道你所有潛伏計劃但又不在專案組控制內的人,你讓我怎麼辦?萬一他帶著所有信息把你賣了怎麼辦?萬一他已經投靠鯊魚了怎麼辦?萬一他覺得當年解行死得冤枉,要替他報仇怎麼辦?!”
“他不會出賣我,但你們這麼做等於在把他往鯊魚身邊推!”宋平匪夷所思問:“你自己聽聽你前後兩句話是不是自相矛盾?”步重華在大街嘈雜背景中呼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再怎麼解釋都沒用。
鯊魚對畫師微妙複雜的心理正常人都沒法理解,對專案組領導就更說不通了,再說下去也只是費時間,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撤回協查通報的。
“——如果,”步重華用力抹了把眼睛,加重了語氣問:“如果我能在三天後的行動中親手抓住鯊魚,然後把吳雩帶回來,能不能換來一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