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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手電急匆匆上前,一照面就迫不及待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兒子是被解行推下樓的?為什麼?”林炡用肩膀頂開生鏽的鐵門,毫不在意糙牆面擦刮了他剪裁考究的大衣,就這麼硬擠進工地崎嶇不平的地面,把張志興也扶了進來,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有更
確的實時定位嗎?”
“應該在東南角。——那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快告訴我!”爛尾樓工地可見度極低,林炡示意張志興不要開手電,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我對調查組撒了謊,其實那天下午我去找了張博明兩次。”張志興一愣。
“第一次我去找他時,是下午三點半不到,張博明情緒非常差,說解行剛剛才摔門而走。我問為什麼,他卻不肯說,經過我再三追問他才稍微吐出隻字片語,說十年前亞瑟·霍奇森被捕時畫師曾經遭遇過差點暴
的危機,但救援卻沒有及時來到,他憑僥倖才得以逃出生天,因此對張博明非常怨恨。”林炡扶著步伐蹣跚的張志興跨過水潭,工地東南角有一座黑
的爛尾樓,鋼筋腳手架在月光下反
出青白的光。
“我當時非常驚訝,因為一線臥底情況瞬息百變,後方指令來不及下達的情況是有的,畫師應該完全明白這一點。何況他只是遭遇暴的危機,但並沒有真的暴
,現在突然回頭強烈譴責十年前指揮官的無心之失,這種充滿了攻擊
的姿態讓我非常想不通。因此我告辭離開張博明的病房後,思來想去覺得不妥,就自己偷偷上樓去進了解行的病房。”
“你進了解行的病房?”張志興愕然道。
“是,我知道畫師的病房是極度機密區,只能他自己出來,其他任何人沒有手令不得入內。但我當時確實非常不安,而且那天下午不知道怎麼的,他病房就是沒有鎖,我進去時他在沖澡。”林炡乾澀地嚥了口唾沫,張志興脫口而出:“然後呢?”
“然後我就坐在病邊等,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林炡略一回憶,說:“也可能是四十多分鐘他才出來。他看見我在屋裡也沒有太驚訝,但態度非常牴觸,說了沒兩句就叫我走,沒想到正糾纏的時候,張博明竟然也上樓了。”
“張博明?!”
“他沒敢進病房。張博明那種循規蹈矩的人跟我不一樣。”林炡苦笑了聲:“但他在病房外了一張紙進來,我們也是看到門邊地上的紙才知道他來過的,紙上還寫著幾句特別奇怪的話。”張志興整個人都驚呆了,眼睛直勾勾地:“什、什麼話?”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六點我在頂樓天台等你,我願意和你好好商量這件事,張博明’。”
“六點我在天台等你,我願意和你好好商量這件事”。
六點正是張博明跳樓身亡的時間!
張志興臉上血盡失,一層層法令紋下的嘴巴張合數次,終於擠出嘶啞的幾個字:“……然後呢?”
“當時是下午五點。”林炡在爛尾樓邊的腳手架下站住腳步,臉在陰影中晦暗不清:“我看到這張字條後心裡不安的
覺越來越重,就強行拉著解行一起下樓,去了張博明的病房。我質問他倆到底在搞什麼,但他們都不願意向我透
太多內容,解行口口聲聲指責張博明欠了他一條命。最後張博明告訴我他想單獨跟解行談談,我只能無可奈何離開了醫院。”張志興直勾勾盯著他:“當時是什麼時候?”林炡說:“已經過了五點半。我離開的時候他們正準備上天台,後來我再聽到張博明的消息,就是他從天台上‘跳下去’了。”烏雲沉沉壓住了月光,遠處馬路上閃爍的霓虹燈穿過爛尾樓,在地上投下一道道詭異的光斑,映得張志興臉
幾乎要痙攣起來,嘴
一個勁發抖。
“我當初不敢跟調查組提起這件事,是因為沒有證據。解行矢口不提那天下午五點我們都去過張博明的病房,如果我先承認,他完全可以反咬說我才是跟張博明上天台的人,而他在六點前就已經離開了——按照當時調查組的傾向,只要畫師開口,我絕對要脫層皮。”林炡自嘲地笑了笑:“畫師等身高的功勞簿,所以只是丟掉了一個二等英模的名頭,人身自由並沒有受到拘
。但如果調查組懷疑我的話,我將丟掉的何止是功勳而已?恐怕我現在還蹲在雲滇省公安廳的監察室裡!”
“……”張志興整個上半身都因為急促息而不斷起伏,半晌他好似終於冷靜下來微許,好容易從牙縫裡問:“那……那你現在呢?”
“我不會再放過他了。”林炡一瞟頭頂這座怪物般黑森森的爛尾樓,冷冷道:“他應該就在裡面,受了那麼重的傷絕對跑不遠。我先進去搜,您在外面等我,千萬小心不要輕舉妄動。”
“哎!”張志興一把拉住他,狐疑道:“你、你為什麼不先報警?”林炡嘴角譏誚地一勾:“報警?我一個雲滇省公安廳的人,在津海的地頭上報警抓津海刑偵支隊長?”
“!”張志興下意識放開手。
“您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聲張!”林炡扭頭叮囑一句,閃身融進昏暗中,匆匆鑽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爛尾樓。
風越發大了,從四面八方匯聚在這淒冷僻靜的工地,彷彿無數怨靈發出哀鳴。張志興死死瞪著大樓低矮狹窄的入口,全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