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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兩秒,兩人面面相覷。

“哦,”吳雩眼神微微遊移,鎮定地說:“是啊。”

“我就知道。”步重華深深地凝視他,“如果到最後一刻還有人願意為我堅持,那個人一定是你。”

“還……還好吧,也沒太辛苦。”吳雩若無其事地嚥了口唾沫:“——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案子其實還有很多疑點我也想不通,比方彭宛為什麼會拋下孩子獨自出現在密室角落,兇手怎麼能在跟著警方衝進密室的第一時間就找到她。哎對了,你有什麼想法嗎?”步重華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偵查思維本能地佔據上風,暫時覆蓋了剛才罕見的情衝擊:“對,兇手必須在密室開啟的第一時間就立刻殺死她,這樣當屍體被發現時已經涼了,屍表不至於還保留明顯體溫,也就不會被救援人員發現破綻。然後據警方勘察現場的通常程,救援人員不會輕易搬動屍體,而等現勘趕到固定好現場、刑攝拍完照再退出去、法醫再進來開始屍檢時,彭宛已經死亡了起碼一小時以上,很難再把行兇時間確推斷到十分鐘內,也就順理成章留下了嫁禍給我的空間。”

“但這種殺人手法其實也暴了兇手的一些特徵,就是他在衝進密室之前就必須明確知道彭宛所在的位置,如果彭宛始終待在正對大門的排水管邊,那麼這個殺人手法就本不可行,如果他費時間在三百多平方米的倉庫中尋找彭宛的話也不可行。”步重華皺起刀削般的眉角:“——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彭宛被害一事似乎變成了兇手和被害人之間共同‘協作’的結果。再結合那個孩子缺水三天卻還能大哭的異狀來看,彭宛被關進密室的時候身上很可能藏著食水,難道她跟綁匪之間存在著某種我們不知道的聯繫?”吳雩兩手撐在沿上,兩條長腿在地上伸直叉著,邊聽邊沉不語,少頃才說:“我也這麼懷疑,同時還有一點想不通。”

“哪一點?”

“如果兇手想除掉你或者我的話,公路撞車時就可以下手,或者乾脆多關幾天把人質統統餓死就完了,為什麼要花那麼大陣仗,卻只是把你出了警隊呢?”步重華偏頭看著身側的吳雩,笑了起來:“這點關竅你竟然想不通?”

“怎麼?”

“如果咱倆被人綁架死在密室裡,這就是個全國轟動的重大惡案件,公安部會不惜一切代價徹查真兇,就像當年恭州的槍殺哨兵案直接被定為了恐怖襲擊,特種部隊封道搜城,甚至全國上下從此都改變了哨兵使用槍彈的規定一樣。犯罪惡的程度是有區別的。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如果我背上了殺死彭宛的嫌疑,那專案組的偵查力度就會轉移一部分到我這個殺人犯頭上,不僅如此連宋局都會被牽連,搞得不好甚至可能要停職迴避,偵查力量就相應減弱並分散了。對綁匪來說,顯然讓我活著坐牢比讓我死了有利得多。”吳雩神情怔忪,半晌才自嘲地輕輕“哎”了聲:“嗐,我這腦子。”步重華揶揄:“現在知道自己的命有多值錢了吧,畢竟你是……”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打趣戛然而止。

——吳雩的思維捷程度是超乎常人的,他想不通這點是因為有思維盲區,在他的認知裡,警察的命沒有那麼值錢。

邊境搞緝毒的,各種犧牲太多了,他習慣了。

“策劃這起綁架的人針對很強。”步重華突兀地轉移了話鋒,沉聲說:“所以對方到底是萬長文還是其他人,這點目前還不好確定,可能要等我們成功釣出萬長文之後才能得到答案了。”吳雩“唔”了聲,數秒後突然:“釣出萬長文?”

“對。”

“……怎麼釣?”步重華開始沒吭聲,望著腳下的地面,少頃才說:“我已經放出了消息,有大量的藍金貨源想出給鯊魚。”開始吳雩只是直勾勾盯著他,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那空白的神情化為了錯愕和驚怒:“——你瘋了?!你敢跟鯊魚耍這種低級把戲?!”沒錯,空城計能不能奏效是要看人的。對鯊魚來說畫師唱這齣戲可算是刀鋒走奇招,換作步重華那簡直就是把自己脖子洗乾淨了往刀鋒上撞,可能撞不過一個回合就連命都沒了!

“我知道,但局勢比專案組之前設想得緊迫百倍,我們真的沒時間慢慢周旋下去了。”步重華見吳雩張口想說什麼,立刻打斷了他:“你知道鯊魚已經跟萬長文接觸過一次了嗎?”

“……什麼?”

“我也是最近才摸清楚情況的,六月上旬秦川帶著鯊魚翻過了中緬邊境的四座大山,沿著他當年逃出境的秘密路線一路深入西南,六月底跟萬長文手下的拆家接上了頭,萬長文想借助鯊魚的力量潛逃出境,鯊魚想萬長文把藍金的出貨和定價權給自己,但兩方人沒談妥。後來因為瑪銀的死,鯊魚覺得自己在中國境內繼續談判下去太危險,於是讓秦川又帶著他沿原路返回偷渡出境躲藏了一陣,這一來一回我們卻連絲毫風聲都沒有察覺,都沒抓著!”——雖然這話裡的意思是警察沒用,但其實怪不得警方,中緬至西南自古以來就有很多秘密走道,而秦川更是此道高手,鯊魚找秦川幫忙是找對人了。

“因為鯊魚回了金三角,萬長文才不得不另外想辦法從北方偷渡,而彭宛之所以在八月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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