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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門前空地上正有個男的扛著攝像機,一個短裙高跟鞋的女“記者”正拿著話筒直播採訪,面前那男鄰居還在那指手畫腳信口胡說:“對,我知道!他家中了五百萬大獎!對對就是前兩天的事兒!
…
…”哐當!一聲重響,楊成棟劈手奪過攝像機往地上一砸,在女記者的尖叫聲中怒吼:“人血饅頭好吃嗎?!賤不死你們得了!來人!都他媽給我拉下去!凡是採訪的被採訪的統統帶走籤治安,行拘不關滿十五天,老子他媽的不姓楊!!”空地上頓時被叫罵、掙扎、訓斥和哭喊充斥,訓練有素的五橋分局刑警可不比轄區片兒警,直接上手咔咔銬住那幾個鄰居跟記者,三下五除二統統進了警車裡。
吳雩從樓上的玻璃窗外收回視線,“這是我第二次聽見楊副支隊叫囂他不姓楊了。”廖剛苦笑:“他能不急嗎?這案子要是破不了,雖然他還能叫楊副支隊,但他這輩子估計都只能是楊副支隊了!”吳雩言又止,斟酌片刻才說:“……我覺得這案子上熱搜可能也不是壞事。”廖剛愕然:“為什麼?”——因為案情現在已經進入死衚衕了,綁匪到底為什麼沒拿錢就走,打電話說‘你等著’是什麼意思,最離奇的是為什麼案發過去一天一夜都沒再聯繫人質家屬,難道真能一聲不吭把人質撕票?
誰都不知道綁匪在等什麼,但這個局面真的太僵持了,僵持到讓人不由渴求一個變數來打破現狀,不管這變數預示著虛幻的希望,還是更深的恐怖。
“只是覺這可能會刺
綁匪做出回應。”吳雩含混道,沒作更多解釋,轉身後
靠著窗臺:“純直覺而已。”廖剛腦子裡亂成一團,只能乾巴巴地點點頭:“希望那個勒索金額並不真的是死亡通告……”
“不是。”
“啊?”
“太低級了,而且沒必要。”吳雩凝視著面前空氣中漂浮的微塵,低聲說:“它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只是我們目前還沒想到而已。”吳雩側面逆光,線條勾勒出飽滿的額頭,筆直的鼻樑,線條略顯秀氣的嘴。可能因為這幾天又削瘦一點的關係,眼窩顯得很深,雙眼皮變得非常明顯。
他這樣靜靜靠在那裡的時候,臉上有種因為專注而格外肅靜的氣韻,彷彿這個人最真實的一面終於從重重鎖鏈後出了一點端倪。
廖剛覺得這個人跟剛來時有點不太一樣,心裡覺非常古怪,但好像又理應如此,箇中滋味難以言表,半晌忍不住說:“小……小吳。”
“唔?”
“……”吳雩抬起眼,廖剛吐吐道:“上次那事兒之後……許局給我們開了個會。”
“開會。”吳雩若有所思地重複道,然後問:“說了什麼?”
“啊你別誤會,沒有很多人,只有刑偵、技偵跟毒那邊幾個嘴比較牢靠資格也比較老的。許局說之前沒公佈是為了保護你,但暗網懸賞那事出來以後……覺得大家都不知道的話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廖剛嚥了口唾沫,終於吐出倆字兒:“……畫師。”這兩個字就像一道機關,封閉著密室中世人不知的珍寶和兇烈險惡的毒藥。
吳雩意義不明地點點頭,也沒說什麼,低頭點了菸
完兩口,才平淡道:“沒關係廖哥,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一直以來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承蒙大家照顧,以後還要多請教你跟孟姐,不管怎麼說還是把案子破了最重要。”說著他把菸灰往窗臺上順手一彈,“我現在就迫切想把這綁架案結了,否則步支隊身上的嫌疑始終都……哎。”這番話說得既合情又合理,既圓滑又懇切——這時廖剛才真覺得,吳雩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比以前會做人了,但這種會做人,恰是因為他不用再時時刻刻披著那層笨拙懦弱的畫皮了。
“我知道,咱們都希望這個案子趕緊了結。”廖剛推心置腹地拍拍他肩膀,說:“你什麼顧慮都不要有,該怎麼做怎麼做,怎麼自在怎麼來,只要能破案我們內部怎麼樣都行……嗨,這麼說吧,只要我跟你孟姐在,你永遠都是咱們南城支隊的團寵!”
“……”兩人面面相覷,吳雩疑惑道:“團寵?”廖剛:“哦這個詞的意思是……”
“等等,”突然吳雩一抬手,示意他噤聲:“電話。”廖剛:“?”吳雩驟然拔腳向外走去,這時喧鬧的外間傳來了電話鈴響!
“快快快調整好儀器!”
“別出聲!別出聲!”
“設備好了嗎設備好了嗎?!”整個客廳在固話鈴聲響起那一瞬間陷入了混亂,楊成棟兩手死死抓住陶正慶不斷髮抖的肩膀:“一定要跟你老婆孩子發生對話,儘量拖延時間,儘量拖延時間知道嗎?!不要綁匪說什麼都一口答應,別怕跟對方討價還價,鎮定!鎮定點!”陶正慶:“我我我我我……”技偵大聲:“ok了!”
“接接接接接!!”楊成棟親手接起話筒給陶正慶,整個喧雜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只聽陶父陶母壓抑的
泣和陶正慶瑟瑟發抖的:“喂……喂?”楊成棟用力打手勢,技偵飛快
作設備,周遭所有人屏住了呼
。
就在那死寂中,話筒對面清清楚楚傳來機械變聲後咬牙切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