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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萬長文在世唯一的女兒。

三十年前,萬長文製毒案發倉皇逃跑,因為船超載開不動,一狠心竟然把老婆孩子扔進水裡,自己帶著一筐金條偷渡去了緬甸。後來他在金三角製毒販毒發家,又找了不知道多少個小老婆,但可能是這輩子壞事做絕,竟然啥都沒生出來,也就是說當年那個被他扔掉的女兒竟然成了他唯一的血脈。

萬長文這人封建愚昧特別嚴重,他最大最恐懼的噩夢不是某天突然被警察抓住,而是沒兒子——沒兒子就沒法面對爹孃,沒兒子就要被其他“同行”戳穿脊樑骨,沒兒子連死了都不能閉眼。中國警方對他這種心理研究得十分透徹,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從這方面入手。儘管彭宛從小到大一直跟著她娘孤苦伶仃地過,三十年來都沒跟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有過絲毫聯繫,但她的身份證號一直在公安系統警報名單上,出行、投宿、上學、就醫,人生中每一個較大的動向都在警方的掌握中,內部檔案上永遠標記著她是毒梟的女兒。

就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能被人綁架了。

週五下午彭宛提早下班,五點半去幼兒園接走孩子,隨後音訊全無。公婆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顯示關機,開始以為可能是手機沒電了,但直到晚上七八點都不見人影;八點半彭宛的丈夫陶正慶加班回家,一聽也急了,正急急忙忙到處打電話詢問彭宛的同事朋友時,卻突然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綁匪要求非常簡單——你老婆孩子在我手裡,給錢,否則撕票。

隨後而來的是電話對面彭宛恐懼的泣和三歲兒子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步重華的第一反應是:“陶家很有錢?”宋平說:“不,沒錢。”

“那綁匪要多少?”

“問題就在這。”宋平頓了頓,緩緩道:“贖金數額是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元人民幣。”這特麼是什麼鬼,還帶鋼鏰?

別說步重華,很多老警察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綁匪,與其說是勒索金額,不如說是對人質家屬的死亡通告!

步重華皺眉問:“那陶家拿得出來?”

“巧就巧在,偏偏能拿出來。”宋平簡直要苦笑出來了:“陶家是普通職工家庭,但兩個月前陶正慶他爸買彩票中了獎,鄰居同事親戚朋友全都知道,獎金數額扣完稅,正好還剩四十四萬九千五百。”——四十四萬九千五百。

那綁匪是怎麼想的,故意留下五千零五十六沒要?!

“陶正慶一家人被綁匪嚇傻了,說是四十四就是四十四,連多出一塊錢湊個五塊紙幣都不敢,由婆婆一人於今天上午放在水上游樂園前門河渠下一個垃圾桶裡,公公去遊樂場後門等著接人質,丈夫一人在家守著固話等綁匪來電;然而不出意料的是綁匪約了,遊樂園前門的贖金沒有動,後門也沒等來人質,直到中午陶正慶才接到匿名電話,綁匪只留下三個字。”

“哪三個字?”宋平面孔陰沉沉地,一字一頓說:“——‘你等著’。”

“你等著?”廖剛滿臉愕然。

“對——”楊成棟站在監控視頻前拖長語調,一臉煩躁地敲了敲手錶:“喏,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綁匪再沒打電話過來!”五橋分局技術隊辦公室人來人往,調取監控的、銳化處理的、現場勘驗的、排查走訪的……放眼望去無數警察走路帶風。許祖新、候邃兩位分局長都在場,幾個人幾雙眼睛都緊盯著面前4x5的屏幕牆,20個顯示屏同時放映著當天遊樂場前後門的監控視頻。

“然後彭宛的婆家人就報警了?”廖剛忍不住問。

“報個,你老婆孩子被綁架你敢報警啊?”

“……”

“百分之八十的綁架案報警都是因為拿不出錢來,另外百分之二十是事後撕票了,能拿出錢就沒有報警的。”楊成棟是真的討厭南城支隊,連帶對廖剛也很不客氣,只差沒把“你這個廢柴怎麼啥都要問”一行大字清清楚楚掛在臉上:“這案子之所以能呈上來,是因為她婆婆一聽到點沒接著孫子,當場在大街上跪地痛哭,正好給巡警路過瞧見了,三下五除二當場就盤問出了個囫圇,當下火速通報指揮中心,半小時後案情經過就放在了我桌上。喏,新鮮熱乎著,我估計綁匪這時候都沒跑多遠。”這時突然身側傳來吳雩的聲音:“——就是他?”幾個人同時回頭,只見吳雩正緊盯其中一個顯示屏,屏幕右上角出現了半個環衛工背影,因為拍攝死角只能顯出背部和腿,看不見頭。他俯身從垃圾桶裡掏了片刻,然後從動作看應該是直起身,把垃圾桶重新蓋上,腳步一動就從屏幕角落裡消失了。

“你眼神倒不錯,剛一幫視偵圍著看了半小時才鎖定他。”楊成棟冷冷道:“可惜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鎖定的一段視頻,綁匪出現之前跟之後都在死角里,更沒拍到他的臉。”許祖新摸著圓滾滾的下巴,若有所思問:“這綁匪沒拿錢?”楊成棟面對許局時態度好歹收斂了點,說:“問題就在這,他還真沒拿。裝著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塊錢人民幣的黑垃圾袋就被彭宛她婆婆放在這個垃圾桶裡,但視頻你們也看到了,綁匪翻了半天啥都沒帶走,事後巡警又把那錢袋搜出來了,現正被他家人摟懷裡哭呢。”眾人面面相覷,廖剛捏著自己的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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