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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走一步。”他轉身打開門,就這樣把宋平和步重華丟在辦公室裡,悶頭大步走了出去。
“……”宋平愕然道:“那也不至於這樣……哎!你幹嘛?!”步重華突然拔腿就走,一言不發追了出去!
“吳雩!”吳雩疾步下樓,臉上表情毫無異常,但耳朵裡嗡嗡直響。
“給我站住!”步重華低聲喝道,緊接著按住扶手側翻而下,只聽空中風聲利落,直接穩穩落在了吳雩身前,一把抓住他摁在牆上問:“你什麼意思?”
“……”吳雩低聲說:“沒什麼意思。”
“你不是那種因為罪犯窮兇極惡就會害怕逃走的人,你剛才說要離開哪?津海?南城分局?!”吳雩緊抿著嘴,嚥了口乾澀的唾沫,沙啞道:“……我是那樣的人。”步重華愣住了。
“我不想回頭,我只想往前走。”吳雩深深低下頭,一手用力捂了把眼睛,低聲說:“我真的……太害怕了,對不起。”樓上會客室裡的許祖新、廖剛他們聽見動靜,匆匆追了出來,幾道凌亂腳步從樓道口紛沓而至,跑在最前的廖剛猝不及防撞見這一幕,當場“啊!”一聲愣住了。
步重華放開吳雩,退後半步,臉上表情分不清是質疑、失望還是錯愕。少頃他別開目光了口氣,藉由這個動作迅速穩定了下情緒,沒有在人前失態,只一拍吳雩的肩,手勁不容置疑就把他往下樓的方向一帶,沉聲道:“你跟我來。”吳雩還以為他是要去辦公室,誰知步重華腳步不停地下了樓,徑直穿過停車場,打開那輛他經常開的牧馬人,簡潔道:“上車。”
“步隊,您……”
“上車。”步重華加重語氣:“帶你去個地方。”這個時間段停車場開進開出的警車不少,吳雩不想在人面前出異樣,略一遲疑後還是鑽進了副駕駛。緊接著步重華砰一聲甩上車門,連導航都沒設置,就踩下油門開出了分局。
大街上的喇叭此起彼伏,方才爭執的餘韻在這狹小空間內疊加、發酵,連空氣都格外稀薄。吳雩心事重重,步重華也沒有開口,這一路兩人都異常沉默,只見車窗外景物飛快向後退去,下高架橋後又轉出一段高速,前方人煙漸漸稀少起來,遠處淡灰的山坡在暮
中連綿起伏。
步重華一腳踩下剎車,淡淡道:“到了。”吳雩向外一抬頭——津海市烈士陵園。
“你……”步重華充耳未聞,直接下車向前方走去,吳雩只得匆匆跟上。
空曠的陵園中只聽他們腳步踩在草地上的悉索動靜,步重華一手在褲袋裡,穿過一排排灰黑的大理石碑,悶聲不吭地徑自向前走了半頓飯工夫,才突然停下腳步。
吳雩不由自主地頓住了,望著他面前那塊墓碑上蒼遒有力的刻字,瞳孔微微縮緊——【慈父母步同光烈士曾微烈士之墓】二十多年風雨滄桑刻在這一方石碑上,令烈士姓名上的描金脫落殆盡,出了它暗紅
的,嶙峋鐵鉤般的漢字骨架。
步重華眼底閃爍著一絲微微的難過,低聲問:“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吳雩沒有回答。
他看著墓碑上陳舊泛黃的黑白照片,二十多年前兇手點燃的大火在窗外熊熊燃燒,屋內外滿是刺鼻的汽油味;他覺到身前那個小孩在黑煙中恐懼號哭,因為不能發出聲音,全身都在可怕地
搐。
火光照亮了血泊中那對大人的屍體,年輕的母親從衣櫃縫隙中與他對視,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不要怕,不要怕,他一遍遍在心裡想,如果我也害怕的話就完了。
如果我曾生出一絲恐懼,深淵早已將我們粉身碎骨。
“……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吳雩低下頭,冷淡而沙啞地說:“你父母的事不用告訴我。”第68章“我九歲那年,我爸突然被調到雲滇邊境去‘考察’,我媽在單位請了長假陪同過去,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步重華彷彿沒看到吳雩明顯帶著抗拒的神情,平淡地望著墓碑說。
“我天天等著盼著他們回來,但所謂的考察卻彷彿漫長得沒有盡頭。直到學校放暑假,我爸在電話裡開心的說事情快要辦完了,準備跟同事做接,他們公安局同事商量好去雲滇時順便把我也捎上,好讓我提前見到父母,跟他們一起回來。”
“但我沒想到的是,那是我與爸媽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吳雩望著腳邊的雜草,閉上了眼睛。
“現在回想起來,在去雲滇那一路上已經冒出了種種不對的苗頭:為什麼他們住的地方那麼偏,甚至要過好幾條河跟數道武警卡哨,那分明已經過了中緬邊境線?為什麼整個考察據點只有他們兩人駐守,屋子裡外還有各種儀器設備,那荒山野嶺的到底要考察什麼?連年幼的我都能覺到他們在短短几個月內疲憊憔悴了很多,但當時見到父母的興奮讓我忘記了一切。我興高采烈地跟著爸爸去山上撈魚,晚上回來一家三口吃了頓飯,甚至還給我媽檢查了暑假作業的進度;因為旅途舟車勞頓,當天晚上很早就睡了,直到深夜突然被人急促地晃醒,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冰涼發抖的手死命地捂在我的嘴上,叫我不要出聲。”吳雩擠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