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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地上那個稀巴爛的戰術包,少頃移到吳雩身上:“——畫師。”兩名特警立刻各自隱蔽地挪了半步,把吳雩擋在身後,只聽鯊魚稍微頓了頓,又喟嘆般呼了口氣:“我真沒想到今天的局面啊,畫師。”
“——是嗎?”吳雩淡淡道,“我以為一年前雲滇圍剿時,我叫你下地獄去陪解行的時候,你就應該已經料到這一天總會來臨了呢。”後面的特警在迅速聯繫指揮中心並通報具體方位,很快這裏將趕來更多特警,但鯊魚卻像是完全沒有覺似地,笑看着吳雩搖了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以為恩怨的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卻從沒想到過有一天會是我們死在一起……這大概真是命運註定的安排吧。”吳雩眼皮一跳,“什麼意思?”
“你説到了那個世界之後,有沒有可能我也升上天堂呢?”鯊魚意猶未盡地了
嘴
,説:“其實也是有可能的吧,畢竟我曾經為這個世界創造過不少財富與自由!”最前面一個年輕的特警大概是緊張,終於忍不住呵斥:“少故
玄虛!什麼你死我死的,明明你已經——”
“我問你什麼意思!”吳雩突然打斷,緊盯着鯊魚厲聲喝問。
“……”鯊魚看着他,一字一句問:“你知道這後面是死路嗎?”幾個特警同時一愣——他們當然知道,剛才指揮中心已經通報過了,但鯊魚怎麼也知道?
如果是當初萬長文給他礦井地圖時提到過,那他掉進瓦斯巷後為什麼不立刻束手就擒,還一個勁往這邊跑?
鯊魚從眾人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答案,他那雙瘋狂而殘忍的灰眼睛裏溢滿了笑容,緩緩問:“那你知道死路的後面是什麼嗎?”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突然閃過吳雩心頭,讓他臉
難以遏制地變了。
鯊魚搖着頭,向後退了一步,緊接着又是一步,帶着笑容温和地説:“我在那裏等你。”
“——站住!”
“不許動!”在不能擅自使用武力震懾的情況下特警的呵斥變得格外蒼白,鯊魚猛地掉頭,速度奇快,瞬間衝進了前方的黑暗,幾名年輕特警立刻拔腿要追,突然被吳雩一把攔住:“等等!”
“吳警官?!”
“……”吳雩的面孔在手電映照中格外蒼白,隱隱出一絲驚疑猶豫,緊接着迅速做出了什麼決定,低聲吩咐:“待在這裏別動,隨時做好後撤的準備,我跟過去看看。”
“哎,您!——”吳雩一拍特警的肩,出他的手槍,動作乾淨利落不容抗拒,然後彷彿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尾隨鯊魚消失的方向急轉過彎,飛身抓住頭頂的
纜借力一蕩,落地一滾起身掠過拐彎,數百米巷道被風馳電掣拋在身後,眼前霍然開朗。
一大片穹隆空間撲面而來,滿地富含金屬顆粒的矸石在礦燈的照耀下亮晶晶反光,猶如星辰鋪就的長毯。
吳雩不由站住腳步,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畫師。”他猛地回頭,只見鯊魚站在十餘米外,身影介於光陰界間,神情悠然而若笑非笑。
“……”吳雩眯起眼睛:“你剛才説這死路的後面還有什麼?”地底穹隆安靜得可怕,多少年累積沉澱的黑暗幾乎要沒一切温度和聲音。鯊魚就站在那靜靜地、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問:“你想知道?”一
冰涼的鐵絲驟然勒緊了吳雩的心臟,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鯊魚微微一笑:“那後面是我們共同的命運。”毒梟隱沒在黑暗中的那半側身體終於動了,反手向身後輕輕扔出一物,弧線映在吳雩猝不及防極度擴張的瞳底——那是一枚手雷。
·“是,是我明白了,現在立刻帶人過去查看情況!”汪大隊一邊按斷通訊,一邊帶人在縱橫叉的羊腸小道里疾步奔走:“指揮部傳來消息,楊成棟副支隊彙報發生爆炸,目前情況不明,急需確定塌方段狀況和步支隊的安危,另外關於通緝犯秦川……什麼人在那?”幾個人同時警覺抬槍,汪大隊厲聲:“出來!”只見前方通道
叉處,特警手電和頭盔燈光映照出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全身浴血、狼狽不堪,新鮮的血珠不斷從鬢角汩汩
下臉頰——赫然是步重華!
“我艹!”汪大隊大驚失聲:“老步你怎麼了!”
“咳咳咳——”步重華剛才一直處在完全的黑暗中,乍然被幾道手電一晃,登時條件反干嘔起來,不斷嗆出星星點點的血絲。特警飛奔上去扶住他,汪大隊一瞅這陣勢立刻有數了,掏急救紗布捂住他頭上的出血點,又扭頭一疊聲:“快快快,拿水來!”特警拿水讓步重華勉強喝了兩口,汪大隊急問:“腦震盪了吧?趕緊讓他坐下不要亂動……報告指揮中心報告指揮中心,我們找到步支隊了!我現在立刻讓人護送他上地面!
…
…”
“秦川死了,”步重華息着喃喃道。
七嘴八舌的人聲響徹在周圍,沒人聽見他在説什麼。
他貼着牆慢慢地坐下去,仰頭靠在地底冰冷的巖壁上,疲力竭地捂住眼睛:“……為保護我們而死了。”雜亂的喧囂就像漩渦,把他的靈魂絞碎捲進深海,沉浸在針扎般的窒息和劇痛裏。汪大隊想把他拉起來扶出礦井,步重華擺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