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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少了?”宋平的第一反應是詫異,緊接着卻反應過來,意外而讚許道:“不錯,你做得很對!”
“一味加價只會讓對方拖延,適當降價反而能推進速度,對不同的談判對手要採取不同的策略。”步重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陶正慶急再婚,他爸視財如命,他媽並沒有多少主見。當初辦綁架案時我注意觀察過他家每個人的
格狀態,果然全家人的心理弱點都一擊可中。”步重華能在這個年齡當上刑偵支隊實權一把手,靠的絕不僅僅是烈士子女優待政策,更不是宋平的功勳和庇護。他的刑偵本能讓他幾乎隨時隨地都在收集信息、快速分析、積累儲存、果斷出擊,大腦就像一台
密儀器,防水防震高效運轉,永遠都不被任何困境甚至絕境所打倒。
宋平轉身用力按了按步重華的肩膀,佈滿血絲的眼眶看上去微微發紅:“如果你父母在天有靈,一定會為你到驕傲的!”
“如果我父母在天有靈,一定也會為你到驕傲,宋叔叔。”步重華平靜地説:“不用在意姓萬的説了什麼,他註定要上刑場,槍決那天他們會在天上和咱們一起觀刑。”宋平傷
地笑了起來:“是,你説得沒錯!”
“——翁書記!宋局!”這時會議室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着門呼一聲被推開了,只見歐秘書跑得氣吁吁,連聲音都變了調:“公證手續到位了,廖副帶着公證書半小時內就到!”啪!
審訊員把一紙淡黃封皮的公證書扔在病牀上,萬長文瞪着角落裏被民警牽着的那個三歲
娃娃,眼一下直了,嘴
哆哆嗦嗦説不出話來。
疑慮、瘋狂、怨恨、不甘、心動、渴望……種種複雜情緒全數湧上腦頂,這是他被捕後第一次在民警面前出這麼難以控制的表情。
“把鯊魚跟你商量過的所有事情統統告訴警方,你的配合程度將決定我們什麼時候在這張公證書上蓋章。”步重華俯視着軟泥般癱倒的老毒梟,聲音一字字清晰冷靜,甚至到了殘忍的地步:“知道嗎,我剛花一百九十萬買了你孫子的冠姓權,我可以讓他認祖歸宗也可以讓他改姓別家,只要你有一個字撒謊,你猜我會怎麼做?”他略俯下身,注視着萬長文劇烈震顫的眼珠,微笑道:“我會你的死刑刑場上把他的姓改成步,把你的骨灰倒進馬桶,讓你老萬家唯一的親孫子為我父母摔盆哭靈——想不想看到那一幕,萬老闆?”每一秒指針的滴答聲都像是響在眾人心上,病房門裏不斷傳來各種動靜,談話、威脅、利誘、怒吼、哭嚎……足足一個多小時後,門終於被猛地打開了,所有人騰一下站起身。
步重華大步星走出來,大衣下襬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萬長文
代了。”翁書記失聲:“什麼?”
“有一處藍金生產窩點藏在他小老婆老家h省陂塘鎮望家坡附近的深山裏,鯊魚曾經刻意打聽過具體路線,極可能是毒販的下一個目標。”步重華停下腳步,眉宇深刻尖鋭,有種不容否定的堅決:“如果鯊魚的車隊經過肯定會留下痕跡,我申請即刻出發進行勘察!”走廊頓時一片歡騰,很多人同時如釋重負地向後倒去,有幾個輪班刑警甚至疲力盡地一
股坐在了地上。
“快去!這就去!”連翁書記的第一反應都是拔腳往外奔,一疊聲吼道:“現在就出發!”
…
…我這是在哪裏?
一條黑暗漫長的山路在眼前鋪開,周圍樹影憧憧,身後火光沖天。吳雩彷彿突然變得非常小,踩着崎嶇石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後傳來混亂的叫罵和車聲,間或混雜着一聲聲狗吠。
“別放跑了他們!”
“追!”
“快追!”
“在那裏在那裏!”
…
…
我這是在做什麼?他心裏恍惚浮現出這個念頭,但緊接着重複無數次的噩夢就讓他回憶起來。
——是二十多年前那個血腥深夜的後續,是他把那個白的“城裏孩子”往樹坑裏藏好,然後
着歹徒跑出去之後所發生的一切。
充滿血腥的風在耳邊呼呼向後刮,濃煙中似乎藏着無數慘叫哀嚎,猶如怨靈忽近忽遠。他不記得自己摔倒了多少次、又連滾帶爬地起身多少次,所有求生意識都凝聚在那雙不斷奔跑的小腳底,連被尖鋭的石塊割得鮮血淋漓都沒發現。
跑,往前跑。
被毒販抓到就完了,被抓到會比死還難過。
“看到他了!”
“媽了個x的,放狗追!追!!”身後急促的狗叫順風傳來,小孩發瘋狂奔,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山體裂隙!
吳雩知道在這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毫不猶豫地跳下山谷,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會摔得粉身碎骨而死,但命運卻在那一刻眷顧了他。一不知從何伸出的枝杈半空中勾住了小孩的衣服,茂密的枝葉擋住了毒販的手電光,將他在半空中整整懸吊了一夜。直至第二天矇矇亮,他才挪動滿是傷痕的身體,藉着天光慢慢從枝杈上爬下來,已經忘記了自己怎樣才一步一步地順着山路挨回村子。
那曾經是他唯一一次可能逃出地獄的機會,從那天深夜過後,所有命運都被無聲改寫,彷彿他在向深淵躍下的那一刻,便撲向了沒有光明的結局。
“汪汪汪汪汪!”就像夢中曾經重複過千萬次的那樣,狂吠迅速由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