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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是個叫阿ken的中俄混血——這人曾經是個職業殺手,外表看不出明顯的混血體徵,混在國內的大街小巷沒有絲毫異樣,而且中文口音非常地道,據説在北美已經為馬裏亞納海溝效忠了好幾年,應該是親信中的親信了。
電光石火間秦川收回視線,自然地給自己拉了把咯吱咯吱響的木椅坐下:“phillip先生看上去已經好很多了?”鯊魚在這低矮破舊的鄉村磚瓦房裏,竟然也有種放鬆愜意,像是頭已經恢復過來的叢林野生猛獸,隨意地靠在炕桌邊:“是的,我已經聽手下説了那天晚上所有事情的前後經過,多虧了秦老闆指揮得當。”他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提那十六箱“意外”車禍翻倒的藍金,甚至沒問萬長文為什麼會在臨上車前被丟下。
秦川心裏微微打了個突,但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應該的。”頓了頓之後他又遺憾地呼了口氣:“不過可惜的是,萬老闆入毒氣過多,注
大量納洛酮都沒緩解過來,我跟畫師換着手給他做了好幾分鐘cpr,最後還是呼
衰竭……”
“是嗎,”鯊魚淡淡道,“那真是太不幸了,我真為他到遺憾。”屋子裏靜默片刻,只聽北風在窗外山林間呼嘯,陣陣松濤聲突然變得格外清晰刺耳。
秦川鏡片後的眼神真誠而傷,肩背肌
卻微微繃着,沒人能看見他大拇指甲正深深陷進食指腹。窒息般的沉默中每一秒都漫長得可怖,不知過了多久,鯊魚終於緩緩道:“我只有一個疑問……”來了!
秦川自然地“哦”了聲:“什麼?”鯊魚一抬眼皮,蔚藍瞳孔注視着他的眼睛。有那麼好幾秒秦川以為接下來他問的應該是:“為什麼那輛載着兩個億藍金的車會翻?”
“行駛的時候到底遇到了什麼?”
“確定萬老闆心搏停止救不回來了嗎?”——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毒梟就這麼定定注視着他,好似非常疑惑般皺起眉頭:“你為什麼沒趁機替我除掉那個姓步的?”
“……”竟然只是這個?
秦川坐在那裏盯着鯊魚,剎那間腦子裏轉過了很多猜測,好的壞的都有,面上卻沒有顯出分毫,本能立刻讓他調整出了最合適、暢、自然的表情——那是個苦笑:“是,我倒想幹淨利落一顆槍子送他上路,但畫師正在邊上給萬老闆做着cpr呢。要是他見我殺了姓步的,情緒一
動,失手啪嚓摁斷了萬老闆兩排肋骨怎麼辦?”
“再説,我跟phillip先生你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找死。”秦川頓了頓,無可奈何的表情裏帶出了一點破罐子破摔:“即便畫師當時不計較,事後哪天想起老情人,情緒再一動,失手啪嚓捏斷了我的脖子……phillip先生,你這是保證會為我報仇還是怎麼着?”鯊魚靜靜盯着秦川的瞳孔,只見毒梟臉上慢慢現出笑意,無比漫長的兩三秒後,陡然變成了朗聲大笑。
“——果然不愧是秦老闆啊!”秦川心下一鬆,在他的笑聲中幾不可聞地呼了口氣,也自嘲地笑起來搖搖頭。
“每一條後路都為自己想到了,永遠不把自己放到死衚衕裏,不錯,不錯。”鯊魚笑着下了炕,披着外套用力拍拍秦川的背,笑道:“識時務是我最喜歡你的一點,請你務必要保持,知道嗎?”那瞬間秦川的笑意在嘴角一凝。
鯊魚俯下身,這個姿勢讓他陰鷲鋭利的藍眼睛近距離緊盯着秦川的眼睛,但每個字其實都非常隨意而輕鬆:“要識時務,永遠別把自己放到死路里,聽明白了?”兩個人都笑意未消,但空氣卻彷彿靜止了數秒,秦川點點頭誠懇道:“聽明白了。”
“老闆!”這時那個剛才傳話叫秦川的保鏢從外面匆匆進屋,用英語低聲道:“畫師聽説你醒了,想要找你!”鯊魚彷彿終於覺到了那麼一絲真正的愉快:“啊,正好,我也想去見他呢!”説着勉勵似地拍拍秦川的肩,向那個心腹阿ken使了個眼
,悠然向外走去。
秦川坐在那把破舊的木椅上,腦子裏亂七八糟轉着無數種念頭,又好像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虛般徐徐吐出一口氣,這才
覺到自己背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向屋外的方向回過頭。
——鯊魚已經穿過了停着越野車的村頭空地,手裏端着碗飯菜,徑直走向遠處的斷崖邊緣,站在吳雩身後温聲道:“畫師。”吳雩站在灰白嶙峋的山谷前,雙手在褲袋裏。鯊魚示意手下走遠兩步,低頭想了想,才低聲説:“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聽人説了,是你及時趕到,才把我從步警官手裏搶下來打瞭解毒藥。謝謝你,畫師,你救了我的命。”哪怕現在讓鯊魚他親媽過來,估計都會驚得難以置信,因為毒梟這輩子從來沒有
出過這麼由衷、柔和、真心誠意的
情。
“我不知道該怎麼你,可能你也不需要。但不論如何我都會履行自己的諾言,等過幾天我們越境回到北美,你將會被送到我歐洲的小島上,從此平靜富足地享受餘生。”吳雩毫無反應甚至無動於衷,倒是鯊魚説到這微微一頓,看着他冷淡的側臉輕聲問:“——但在那之前,我還要去辦最後一件事,它可能會非常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