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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殺我的機會比張博明都多……”
“也許是沒必要。”江停説,“我們從兇手一系列行動中可以看出,不到真正覺威脅他不會動手殺人,何況那十年裏所有人都知道畫師活着回來的可能
小於一成。至於你活着回來之後,可能只是沒找到機會,畢竟你的身份太
了,輕易不好下手。”吳雩的臉
猶豫、茫然而遲疑,久久沒有説話。
這種表情出現在他身上實在是太罕見了,以至於看起來都有些違和,許久他終於吐了口氣:“……我不知道,也許張博明真是過不了良心那一關才自殺的吧。”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人是會變的,昨天不殺你的理由未必今天還能適用,不管怎麼説我建議你對林警官這個人保持距離。”江停拿出車鑰匙,嘆了口氣説:“我先送你回家,明天早上……”突然手機響起,打斷了江停,竟然是嚴峫。
“喂?”喧鬧的大街上,稍微離遠一步就連大聲説話都聽不清,更何況是手機裏傳出的模糊話音——但那瞬間吳雩驀然扭頭望向江停耳邊的手機,眉眼微微壓緊了。
“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去。”江停掛了電話,神情嚴峻不同尋常,低聲説:“鯊魚已經同意於兩週後跟步重華見面,當場驗貨易十六箱高純度藍金。”吳雩面
劇變,確認了他最不想聽到的四個字——當場驗貨!
要是冰毒海洛因,為了配合辦案想調來多少都能有,但那是藍金。這種新型芬太尼化合物專案組手裏別説十六箱,連十六包都不一定能湊出來,鯊魚只要一開箱步重華當場就得血濺三尺!
“嚴峫讓我送你去津海市公安局。”江停尾音緊繃:“他説有個人想見你。”·嗡嗡嗡——津海市公安局網偵辦公室,林炡接起手機:“喂?”大街公用電話亭邊,張志興茫然的視線落在不遠處忙忙碌碌的十字路口上,雙手攥着話筒:“林炡,是我。”
“張教授?”聽筒中傳來林炡不乏詫異的聲音。
“對,是我。我……我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您説?”張志興乾澀地嚥了口唾沫,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該説什麼。周圍汽車鳴笛和人聲喧鬧一時變得異常清晰,好幾秒後老人才終於從喉嚨裏擠出艱澀的聲音:“……我聽説,當時雲滇調查我兒子跳樓那件事時,你出來指控解行涉嫌在言語上脅迫張博明自殺謝罪,是這樣嗎?”林炡猝然一頓。
“張博明究竟有哪裏對不起解行的地方,你知道嗎?為什麼説解行有情殺害的嫌疑,你是不是已經掌握了什麼證據?”
“……”張志興不由急切起來:“當初整個調查結束後,我向你私下打聽,你明明告訴我張博明跟解行見面後情緒平穩沒有異常。如果你早就看出來解行有謀害我兒子的嫌疑,你為什麼不早説?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
“您見到解行了?”電話那頭林炡突然問。
張志興一時語。
林炡抬頭掃了眼周圍,透過落地玻璃擋板,外間辦公室裏人來人往,更遠處天已經早早地暗了下來。
沒有人注意到林科長臉上失去了那面具似的温和笑意,浮現出難以描述的陰沉。
電話那頭張志興囁嚅道:“我只是……”
“我知道了。”林炡沉聲打斷他,在那短短數秒間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語調平緩而不容置疑:“既然您已經跟解行聊過了,今晚咱們約個地方見面吧。九點在津海市寶來酒店門口,我去接您。”張志興的嘴猶豫開合了好幾次:“……好。”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辦公室裏,林炡沉沉向後靠進椅背,眼底閃爍着心事重重的陰霾。少頃他側頰上牙關緊了緊,拿起手機打開短信聯繫人吳雩,一字字輸入:【今天下班後,我找你有事,約個地方見面】——然後正要點擊發送,大拇指卻停在了半空。
真要這樣嗎?
張博明死後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他其實不想讓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林炡仔仔細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把屏幕上未發出短信刪除了,起身走到窗台前,略打開一條窗縫,點了煙。
下午四點多天就已經很陰了,北風呼呼匯聚陰雲,巨大的灰穹壓在所有人頭頂。林炡腦子裏無數個念頭彼此衝突碰撞,玻璃窗映出他半側陰晴不定的面孔;突然就在這時,他視線餘光望見一輛車開進遠處市局大門口,驀地定住了。
那是一輛銀大g,穿過停車場後停在了遠處另一棟辦公樓正門前,緊接着副駕駛下來一個人——是吳雩。
宋平的秘書老歐親自出來,兩人見面並未多
談,匆匆消失在了大樓門廳裏。
林炡的瞳孔略微擴大,心中驀然湧上驚疑。
他來這裏做什麼?
·“突然把我叫來市局,到底是什麼事?”電梯徐徐上升,叮一聲打開,外面赫然是直接通往局長辦公室的頂層,歐秘書打了個手勢示意吳雩先請:“按宋局的意思,是招了各支隊一二把手過來,做一個關於年底入室盜竊搶劫案多發預警的工作佈置會議。”吳雩直接問:“那實際上呢?”歐秘書不答,徑直來到宋局辦公室門前,才停下腳步微微一笑:“實際上是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