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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相信是正常反應。”小桂法醫從難以置信中回過神來,把自己代入到當時窮途末路的彭宛身上,所有質疑竟然啞口無言。
“……那,”他思索了半天,忍不住問:“你剛才説首先,那其次呢?”——其次是什麼?
吳雩張了張口,但又閉上了,望着面前的空氣沒有吭聲,江停也聚會神地翻看着勘察報告沒有説話。
“吳雩?小吳隊?”小桂法醫莫名其妙地揮揮手。
理化員都在遠處忙活,周圍這一小片空地只有他們三個人,地上粉筆劃出的人形慘烈猙獰,牆角磚縫中的鮮血已經化作了暗紅乾涸的痕跡。
吳雩終於動了動,略微偏過臉,濃密睫下的眼梢似乎閃爍着一點奇異的寒光,映在小桂法醫瞳孔中。
但他的話音卻是沉凝而和緩的:“——其次,他們並沒有對彭宛撒謊。”
“他們確實是警察。”·半小時後,回公安局路上。
“——彭宛以為那是考驗,兇手卻是來真的。”江停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摸出煙盒,示意吳雩了
點上,自己也摸出一
咬在牙齒間,“所以當她進入密室的時候懷裏藏着少量食物,誤打誤撞讓三歲的陶澤活了下來,但也因為這點讓步重華產生了懷疑,兩人在密室中爭執扭打,導致她牙齒和指甲縫間留下步重華的dna,正好順利栽贓成功。”南城分局的地理位置決定了不管什麼時候回去都會堵車,大街上熙熙攘攘,到處都是嗶嗶鳴笛聲。寒風捲着枯葉穿過人行天橋和變換的
通燈,才剛下午兩點天就非常暗了,鉛灰雲層重重籠罩在這座巨大都市的上空,彷彿醖釀着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
“救援人員趕到破門的時候估計她已經暈了,就算沒暈也會以為是事先安排好的‘目擊證人’來了,不會發出聲音導致計劃敗。”江停略微偏過頭,讓吳雩探身給自己打上火,“但有一點疑惑我想不通。”
“怎麼?”
“兇手怎麼確定頂缸的一定是步重華呢?”的確,如果頂缸的是吳雩,步重華不會被撤職,宋平也不需要避嫌,那麼兇手就會面臨鋪天蓋地掃蕩式的偵查力量,這顯然是違背設計初衷的。費那麼大勁搞出密室殺人這齣戲,就算不能完全達到預期效果,也起碼要達成關鍵目的,否則對兇手來説未免虧本得太厲害。
“你換一個思路就明白了。”吳雩向窗外一磕煙灰,淡淡道:“也許對方並不需要確定頂缸的是誰,對他來説誰來當兇手都無所謂。能把宋平步重華拖下水最好,不行的話退而求其次,把我出警隊也能達成目標。”江停意外道:“你跟步重華有共同的敵人?”
“有。”江停微怔。
“開始我也以為沒有,但那天晚上我見到步重華的時候,他告訴我鯊魚已經跟萬長文接觸過一次了,這次潛入華北是為了跟萬長文達成最終合作,也就是將藍金的出貨渠道放到馬裏亞納海溝上去。”吳雩呼出一口煙,在香煙嫋嫋中看向江停:“誰掌握了藍金的出貨量,就間接掌握了全球範圍內的合成毒品定價,這是比金礦還巨大的一筆財富,對馬裏亞納海溝網站的再次崛起來説非常關鍵——對競爭網站來説也非常關鍵。而馬裏亞納海溝在東南亞的唯一競爭對手你知道是誰嗎?”暗網對江停來説確實是另一個領域,但他還是立刻反應過來:“——茶馬古道?”
“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網站被馬裏亞納海溝擠兑得倒閉了好幾年,直到一年前海溝下線,茶馬古道才突然死灰復燃,沒幾個月就膨脹成了東南亞第一暗網電商。”吳雩譏誚地搖了搖頭:“我個人猜測茶馬古道的創辦者一定也非常想跟萬長文達成合作,奈何鯊魚搶先一步,綁走了秦川這張王牌。等茶馬古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無法再從茫茫人海中找出萬長文了,能找到的只有萬長文的女兒和外孫,也就是彭宛和她三歲的兒子陶澤。”嗶嗶!
江停一腳踩下剎車,大g在摩擦聲中停在路邊,身側幾輛車鳴笛揚長而去。
“……”車廂裏空氣彷彿凝固了似的,江停側臉在暗藍光影中有種蒼冰般的質地,半晌低聲問:“你想告訴我茶馬古道是警方內部的人?”吳雩説:“我不確定,但如果這樣猜測我們就能解釋很多事情。首先,警方內部的人就算要構陷步重華,也有很多其他辦法可以採用,不一定非要死盯着彭宛。就算她是步家滅門慘案兇手的女兒,具備讓步重華報復殺人的動機,但把她從丁盛鄧樂兩人手裏救出來真的成本太高、風險太大了,除非彭宛對他們的價值並不僅僅是個構陷工具。其次,步重華當時已經跟鯊魚達成合作,介紹了很多藍金拆家給馬裏亞納海溝,這種情況對茶馬古道來説是必須立刻阻止的。否則津海市公安局一把手的養子,能給鯊魚帶去的利益難以想象,如果真幫鯊魚在華北建立了物中轉站可怎麼辦?茶馬古道在東南亞的壟斷地位不就立刻土崩瓦解了?”
“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江停皺眉道:“茶馬古道為什麼想把你也給栽贓上,僅僅是為了報復十年前大興縣的那起運毒案?説不通啊。”確實説不通,毒販報復緝毒警那也是分地方的,這是華北又不是金三角,毒販十年隱忍一朝復仇這種戲碼還不如做夢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