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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雩莫名其妙看着宋大老闆的臉風雲突變,半晌才聽他冷冷道:“沒什麼,你繼續説。”
“?”吳雩心想宋平的內心活動好像還豐富,但沒有太理會他。
“當初我跟步重華在密室裏的時候,摸遍了所有角落都沒發現監控鏡頭的存在,為此我們商量出了兩種可能:第一,針孔攝像頭可能裝在我們頭頂摸不到的角落裏,綁匪用它來監視我們是否完成了殺人遊戲;第二,綁匪
本不需要監控,因為不管我們有沒有遵照字條的指示開始殺人,他都會親自來完成這個遊戲的結局,即是將我們之中的某個人置於死地,來達成構陷的最終目的。”
“從事情的後續發展來看,綁匪採取的可能是第二種做法。他先打開步重華的手機,等待第一批警方趕到現場,然後混在現場來自不同單位彼此並不悉的救援人員中間,第一時間衝進了密室;當巡警發現我跟步重華倒在大門口時,沒人會想到失蹤的彭宛母子竟然也在這裏,綁匪就是利用這個時機殺死了不知為何獨自待在密室角落裏的彭宛。”説到這裏吳雩話鋒一轉:“另外,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兇手用的是刀而不是倉庫裏隨地可見的石塊,因為行兇時間非常緊迫,容不得他冒着一石頭沒砸死彭宛,反而被她掙
慘叫引來注意的風險。”
“彭宛被一刀致命,死亡過程非常迅速,但從視頻時長來計算,她被害後兇手又被迫在黑暗中躲藏了近十分鐘之久,這是因為救援人員正聚集在出口附近忙着檢查我和步重華的情況、打電話叫救護車以及向市局彙報具體方位,十幾個人拿着手電堵在密室唯一的大門口上,他身不了。不過轉機很快來了,正當兇手焦急等待的時候,有幾個人注意到了現場非常暗,於是便自發地散開尋找配電箱,同時用手電向倉庫深處搜索;當兇手聽見有人説‘這鬼地方是被拉閘了嗎?’以及‘裏面是什麼啊’的時候,他意識到有人正往自己所在的方向過來,便情急生智喊了句話——也就是本案最大的關鍵點——‘排水管,有個小孩要死了!’。”吳雩緩緩地搖了搖頭:“現在想來這句話的用詞非常聳動而且蹊蹺,但當時不會有人能察覺,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立刻轉移到了黑暗中非常醒目的紅
排水管那邊,同時注意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孩。趁着這兵荒馬亂的幾分鐘內,兇手從容退出密室,一旦到了倉庫外黑夜的曠野裏便可以逃之夭夭。”
“而更關鍵的是,到了這個時候,所謂的‘密室殺人’已經在警方腦海裏形成了思維定勢,也就不會輕易想到要去推翻它了。”宋平花了足足幾分鐘時間隨着他的話在腦海中復原案發經過,少頃終於只見他一點頭,抓起手機:“你等會。”緊接着邊打電話邊風一樣走向遠處:“喂,翁書記?是這樣的,彭宛那案子有希望了,我們現在要立刻把以下12位民警的説話錄音拿去跟視頻裏一句話做比對……”吳雩垂下目光,最後向窗外吐出一口煙,只見宋平掛了電話興沖沖地回來,滿臉都在放光,那張連疲憊衰老的面孔彷彿一下年輕了五歲:“拿到鑑定證據後我們要——”
“所以這位翁書記也是你們反水大戲的編劇之一了?”宋平戛然而止,視線遊移,半晌乾巴巴地:“啊。”吳雩把煙頭慢慢地、重重地碾熄在窗台上,動作十分緩慢,煙蒂粉身碎骨。那明明是很正常的動作,但不知怎麼宋平整段脊樑骨登時都了兩下。
宋大老闆從警三十多年來,極其罕見地沒忍住靠牆貼了一小步,這時只見吳雩終於偏過頭來——他以為這個年輕人會問“你們為什麼瞞着我”或“步重華是不是被迫的”,但實際上他問的是:“你們策劃了多久?”
“……死亡池事件之後。”宋平摸摸鼻子,瞅着窗外:“開始是步重華自己提出的,組織本都沒有同意,但後來……確實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吳雩譏誚地眯起眼睛:“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宋平苦笑起來:“你覺得從津海挑出這麼個人很容易嗎?專業卧底需要頂級的職業水平、過硬的心理素質、鐵打的忠誠信念,還必須履歷清白完全不被毒販懷疑……但問題是我們沒有條件像當年雲滇的特情組那樣,從幾十上百個優秀高材生裏慢慢挑。我們只能找一個叛變理由充足充分的現役警察,而步重華為父母報仇的強烈願望是最足以取信於鯊魚的一點,否則你隨便拉個警察説叛變就叛變了,人家毒梟也不信啊!”
“所以那些販毒的記錄,離岸賬户和比特幣都是你們自己安排的?”
“也不全是,更多借調了部裏的資源。”宋平嚥了口唾沫:“還有步重華牽線給馬裏亞納海溝的那些藍金零售商,其實也……”怪不得查步重華這麼多年的犯罪證據如此輕易,本就是自己埋雷自己挖,從頭到尾走過場!
“步重華擊斃瑪銀之後,對我提了一份報告,其中詳細列舉了他準備為自己‘叛變’而做出的鋪墊。比方説面對紀委督查他的態度非常牴觸,不請假不上班不辦案,在對市委的審查報告上洋洋灑灑寫了三千字他對組織審查的各種不滿;在楊成棟把他帶去五橋分局詢問彭宛被綁架前後的經過時,他故意當眾
怒楊成棟,甚至宣稱自己早就不想當這個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