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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出聲,甚至沒人敢稍作停留,所有人經過時都貼着牆一溜煙過去,老遠才敢稍微議論幾句:“那是誰啊?”
“我們步隊他親表哥!”
“嗨真是,現在拍桌板罵人也沒用啊。”
“可家屬除了拍桌板罵人還能怎麼辦呢……”
…
…
“嚴支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請你相信我也是一樣的憂心如焚。”會客室裏宋平臉黑得可怕,但還是勉強保持着冷靜:“你要知道,現在一味發情緒是沒用的,外面所有人都在為找回他倆的線索而奔波努力……”
“滾你妹沒用!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把你看死在這屋裏!”嚴峫劈頭蓋臉大罵:“待會綁匪一打電話來我立刻拿槍頂着你,不管什麼要求都必須給老子無條件答應!只要我在這裏盯着,誰也別想把我表弟打造成烈士,誰也別想從這事兒裏摘出去!!”嚴峫重點抓得一針見血,但他抓的本就是另一個重點。宋平足足
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躥升的血壓,把目標轉向了長桌另一側:“江教授,你也説句話,現在我們最關鍵最緊要的任務明明是——”江停倒了杯茶,一下下拍着嚴峫的背:“你先喝口水,
口氣……”宋平的血壓當場就衝破了一百八。
嚴峫就着江停的手把茶一飲而盡,扭頭紅着眼睛瞪着宋平:“不用跟我套官話,從現在開始我就守在南城分局,你上哪我上哪。不管綁匪的目的是什麼,是要錢還是要人,哪怕要你頭上這頂烏紗帽!——”哐當!
會客室門應聲而開,狠撞上牆,只見王九齡滿臉青筋鼓脹,急促地着氣:“匯、匯、彙報宋局,基站
換信號顯示步重華的手機開機了!!”嚴峫的怒吼戛然而止,跟宋平異口同聲:“在哪?!”
“……”王九齡張了張口,顫聲道:“港口區。”港口區,死者丁盛微博上線、暴雨夜警方傾囊出動、步重華吳雩撞車後離奇失蹤的港口區。
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鬼手布好了陷阱,正緩緩向警方敞開鬼氣森森的大門。
嚴峫毫不猶豫拔腳往外奔,這時只聽身後:“給我站住!”宋平緊緊抓着椅背了口氣,面
陰沉鐵青,大步向外走去:“立刻調港口區公安分局、巡警大隊和最近搜救小組趕往信號出現地點,告訴老許我這就親自過去。姓嚴的!”嚴峫一回頭,宋平呼地與他擦肩而過,冷冷道:“我不管你開的是幾千萬的豪車,從現在開始你跟我一起坐警車行動。否則要是今天翻一輛g63明天翻一輛g65,我怕你倆外公半夜拿繩子站我牀頭!”·“……吳雩,吳雩?”
“……”
“吳雩,醒醒!”恍惚中有人喊他,聲音漸漸清晰起來:“太陽都這麼高了!快起牀!”吳雩睜開眼睛,隨即被落地窗外耀眼的晨曦刺得抬起手臂,半晌才着眼睛慢
爬起來,看了眼牀頭櫃上的鬧鐘:“這麼早你就……哈——哈欠——”他沒
打采地站起身,光腳踩在地毯上,只聽卧室門外傳來步重華匆忙的腳步聲:“早飯在桌上你自己吃,車已經加滿油了,鑰匙在鞋櫃的碟子裏。家裏放錢的那張卡你收着了對吧?過兩天賬單來的時候記得
,每週保潔上門的現金放在書房
屜裏,我那一陽台的綠植你別忘澆了啊。”
“……步重華?”吳雩站在牀邊愣住了:“你要上哪去?”
“晚上吃完零嘴一定要刷牙,洗完澡頭沒吹乾別到處亂跑,老了得風濕你就知道厲害了。”廚房微波爐傳來叮的一聲,大概安靜兩秒,隨即只聽步重華揚聲:“哎!你的湯熱好了!快出來喝吧!”落地窗外燦爛的陽光不知何時失去了温度,變得灰白陰慘,鳥叫也消失在了吹哨般尖利的風中。寒風透過窗縫席捲室內,將積灰呼嘯揚起,紛紛揚揚落在昏暗中安靜的傢俱上。
“……你要上哪去?”吳雩機械地向前走了一步:“步重華?”外間仍然傳來步重華正常的聲音,像是對一切變化都毫無覺察:“快來喝!你的湯好了!”吳雩恍恍惚惚地,一步步向前走出敞開的主卧門,下一刻腳步突然僵住。只見瓷磚地面上滿是浸透血跡的凌亂腳印,他順着那腳印往前看,地上、牆上、落地窗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步重華背對着他站在開放式廚房中,聞聲回過頭,手裏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體。
“你怎麼了?”他莫名其妙地問。
吳雩張了張口,被無形的東西堵住了咽喉,發不出聲音。
“來啊,”步重華微笑起來,終於轉過身,出了被捅了無數刀的身體,脖頸、手臂、
腔和腹腔還汩汩冒着鮮血,然後繞過櫥櫃向他走來:“快,快來喝湯。”不,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
“喝完我就要走了,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啊。”你要到哪裏去?
吳雩一步步向後退,但敞開的卧室門卻彷彿被無形透明的牆堵上了,他本沒有地方躲。只見步重華那帶着笑意的、陌生的面孔已經近在眼前,將那碗血紅血紅的
體抵到了他嘴邊,笑
道:“來,喝一口——”不要!拿走!
讓我的步重華回來!——吳雩蜷縮在冰涼發黴的地面上,昏沉中聽見周圍響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