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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在市局,支隊長那個座位空着。廖剛坐在首座往下第二位,平生第一次主持這種級別的案情會讓他不太習慣,儘管他竭力表現得鎮定有把握,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心裏其實跟大家一樣空空的發虛。
“週五下午五點左右,受害人彭宛從幼兒園接出自己三歲的兒子陶澤,隨後失蹤,經證實被地下搖滾樂隊成員丁盛、鄧樂二人夥同綁架,向其丈夫陶正慶勒索贖金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人民幣。第二天即週六,人質家屬備好贖金,但綁匪卻因意外臨時撤走。陶母在大街上痛哭引來巡警盤問,這起惡綁架才得以案發。”
“指揮中心接到報警三個小時後,市公安局介入調查,發現人質彭宛的丈夫陶正慶在案發前半個月與丁盛有過通話和聊天記錄,也就是説陶正慶具有策劃綁架自己老婆孩子,騙取家裏錢財的高度嫌疑。”
“——但陶正慶本人堅決否認。”長桌對面的孟昭一邊低頭翻材料一邊嘴,“同時張緋也堅稱丁盛並沒有發現自己出軌。”廖剛哂道:“你聽她扯,一個男人頭頂都綠成呼倫貝爾大草原了怎麼可能還沒發現。”孟昭聳肩一攤手。
“昨晚8點15分,綁匪丁盛主動打電話來分局,聲稱要帶着人質自首。10點半分局趕到南開河邊,11點展開大面積搜索,12點發現兩名綁匪屍體,但兩名人質已經不見蹤影。”廖剛了口氣,知道在場所有人都參與了昨晚的行動,因此加快速度説完了最後幾句話:“現場提取出六人足印,也就是説帶走彭宛跟她兒子的起碼有兩名兇手,但警方目前對那兩名兇手的身份一無所知。好了,現在大家有什麼思路可以暢所
言了。”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足足數分鐘後,會議室裏一片死寂。
“……”廖剛張開的手掌僵在了半空:“我艹,就他媽真的一點思路也沒有?”
“這是我從凌晨1點到現在開的第9個案情會,前8個都以窒息和絕望告終。”坐在角落裏的楊成棟雙眼通紅,冷冷道:“你想要聽什麼思路?你告訴我,我説給你聽。”
“我艹!”廖剛啪地一拍桌子,整個人疲憊而惱火,叉着來回轉了兩圈:“陶正慶審得怎麼樣了?”
“以頭搶地,試圖自殘,除了叫嚷着要請律師之外死都不肯張口。”
“死都不説就往死裏審!”廖剛口怒道:“現在他是我們手裏唯一一張牌,除了他沒人有可能知道萬長文那邊的線索!”楊成棟頹然冷笑一聲:“要是往死裏審了還不説怎麼辦?”的確,他們現在是21世紀,津海市公安局也不是十八線鄉鎮所。越是重案要案越不能上手段,如果陶正慶真的抵死咬緊牙關,他們還能上私刑把他的牙敲掉不成?
彷彿有一無形的
管把會議室裏最後一絲空氣
走,窒息死死絞住了每個人的肺泡。廖剛就像走投無路的困獸,抄起紅外線筆咣噹往白板上一砸,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定住腳步,向長桌兩側望去:“吳雩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把目光望向角落一把不起眼的空椅子,吳雩竟然沒來。
張小櫟膽怯地舉起手:“小……小吳哥説他今天不來,我猜是出外勤走訪現場……”廖剛與楊成棟對視一眼,兩人都看見彼此臉上慢慢升起了一絲希望——吳雩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津海市水上游樂園。
天氣陰陰的,但遊客仍然不少,五顏六的氣球被孩子們牽在手上,不遠處
勇進的滑梯上傳來一陣接着一陣的驚呼大笑。吳雩白襯衣、牛仔褲,坐在石凳上眯起眼睛,出神地望着過山車上興高采烈的情侶們,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巧克力榛子蓋澆香蕉冰
凌球。
吳雩眼底浮現出笑意,回頭只見一身便裝的步重華正站在他身後,質考究修身的黑
短袖t恤勾勒出
拔身形,另一手拿着個青蘋果冰
凌,散發出新鮮凌冽的芬芳。
“為什麼你不吃巧克力的?”步重華説:“因為這個純果汁含量45%,而我要為了在婚姻關係中保持自身引力而控制熱量攝入。”吳雩大笑起來。
兩人一邊吃冰凌一邊並肩往前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和玩雜耍的小丑,旋轉木馬隨彩燈響起音樂,很多女孩子會在擦肩而過時回頭看向他倆,又帶着香風笑語遠去。
“綁架案發生第二天,綁匪要求陶母將贖金放在這座遊樂園前門的垃圾桶內,陶父在遊樂園後門等待接人,而陶正慶在家等候電話通知。”吳雩伸手指向遠處的前門,又往後比劃了下,説:“據我們剛才測量的速度來看,遊樂場前後門走路大約需要半小時,開車從大路上繞要十分鐘。考慮到當天是週六人
量高峯期,擁堵時可能需要十五分鐘。”步重華點點頭:“但這個地點是説不通的。遊樂場是監控密集區,暑假週末人
量大,
通非常繁忙,既容易暴
又不好逃
,萬一人質在車裏
出動靜
引來路人的注意也很麻煩。”
“所以綁匪選擇這裏可能是出於其他原因。”
“對。”步重華任由吳雩扒着他的手咬了口青蘋果冰凌上的碎果粒,説:“初次預謀作案的新手在選擇犯罪地點時,通常都會傾向於自己
悉的區域,少數會選擇意義不尋常的地方。但這個遊樂場與丁盛、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