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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吳雩關掉花灑,邊用巾擦頭髮邊衝他一揮手錶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側影在玻璃門後,就像新生的楊樹一樣俊秀拔。步重華沒有立刻退出去,就這麼一手扶着門把,靜靜地站在那看着他,目光中閃動着的微光難以言描。
足足好幾秒後,他才退出去輕輕合上門,門縫擋住了他投注在吳雩身上完全沒有絲毫移開的目光。
·天祿小區可能是津海地段位置最好的小區之一,離中心商業區和韻路僅僅半站路距離,但鬧中取靜、環境優美,門口那條馬路兩側種滿了鬱鬱葱葱的金桂樹。週六一大清早,這條馬路上的美容美髮、便民超市、咖啡書店都陸續開門了,步重華推開還沒有多少顧客的咖啡店,只見角落裏一名白髮皚皚的老者抬起頭,顯然已經等待多時。
步重華隨便點了杯喝的,快步上前與老人握了握手:“張教授。”——來人正是張志興。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接到短信之後又耽擱了一會。”步重華拉開椅子坐下,問:“您要點些吃的嗎?”
“不用啦,心裏有事,也吃不下。”張志興苦澀地笑了笑:“你們年輕人週末忙是正常的,也沒有久等——都是我一旦下定決心就片刻都等不及,唉!”步重華點點頭,問:“您突然約我出來,是決定答應我的請求了?”他用請求這個詞算是非常客氣的了,實際上那就是換,張志興也心知肚明。老人坐在那裏沉
片刻,忍不住再一次確定:“我可是已經退休這麼多年了,你真的能讓我參與到暗網的案子裏來?”
“能。”步重華盯着對面那雙渾濁的眼睛,“我們對鯊魚是有一套追蹤方案的,但目前還不完善,極大程度上需要藉助網偵的力量。如果您答應我的請求,我可以立刻向宋局建議您以返聘專家的身份參與進來,只是不在南城轄區,應該是去市局直屬的網偵部門。”張志興頷首不語,過了會俯身拿起放在腳邊的黑提包,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拍了拍:“——拿到你要的這些材料,可真是不容易啊!”步重華視線落在那鼓鼓囊囊的提包上,心臟重重搏動一下,但表面沒有
出端倪。
“解行當年退學後,他所有的學籍材料都被抹除了,學校內部只宣稱他是家裏出了事——其實當年他的輔導員跟系主任都是有些明白的,但幾年過去也就沒人再提了,就好像這個學生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直到一年前,上邊突然又來人做了一次徹底清理,連檔案室裏的故紙堆都翻出來帶走了,我聽老同事説還找了他當年的輔導員談了話,再三要求對逝者的一切過往都予以保密。”
“逝者?”張志興説:“是,系統內部宣稱是一年前在雲滇沒搶救回來,所以調查組還一度想拿這個當我兒子的自殺動機……説是什麼心理學上的倖存者負罪自殺傾向。”老人苦笑了一聲:“我當時就不肯信,張博明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裏最清楚,他為什麼會產生負罪?他又沒有做虧心事憑什麼要產生負罪
?別拿那些心理學上的條文來敷衍一個當父親的人!”步重華張了張口,但又什麼都沒説,沉默着低頭喝了口茶。
“所以我一直隱約懷疑解行其實還活着,但只是沒有證據。直到不久前鯊魚在暗網對畫師發出通緝,我才差不多相信,他應該的確是活着。”張志興搖了搖頭:“——於是我就更不相信張博明是自殺的了。”步重華眼皮一跳,驀然抬眼:“那您是懷疑張博明的死跟解行有關係?”
“……”老教授迴避了他的目光,扭頭望向咖啡店窗外:“畫師是功臣,我可沒有這麼説。”空氣一時安靜下來,頓了頓他又淡淡地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我能參與到對暗網案件的偵查中,順着我兒子當年的腳步往下走,也許有一天能發現端倪,也許甚至能找到我兒子真正的死因也説不定吧。”窗外是週六上午擁擠的大街,遠處和韻路口商城開業的鑼鼓,以及忙碌熱鬧的人聲,都透過落地玻璃隱約傳來。
步重華打量張志興臉上深深的皺褶陰影,半晌才終於向那個黑提包揚了揚下巴,説:“可是這材料是我一週前才向您提起的,教授。”張志興微愣。
“您剛才説解行宣佈犧牲之後,上面來人徹底清理過他的檔案,那您一個退休導師是怎麼在短短一週間準備好這麼多東西的呢?”
“……我……”
“您從當年就開始懷疑解行殺了張博明,是不是?”雖然是疑問句,但步重華語調卻是平直篤定的:“從張博明跳樓到宣告畫師不治犧牲這中間應該是有時間差的,儘管可能只有短短几天,但也足夠您開始行動起來,盡一切力量收集並隱匿各種材料信息了,對嗎?”張志興驀地望向步重華,滿是皺紋的眼睛裏閃動着難以掩飾的愕然,半晌擠出來一句:“……你怎麼知道這兩件事中間有時間差?”步重華沒有立刻回答。
“你真的認識我兒子?還是你參與過一年前的調查?!”張志興猛地向前傾身,“不,不對,你一個津海刑偵口的不可能跑去雲滇認識姓馮的那羣人,更不可能知道這些調查細節……那難道你當真認識我們家張博明?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十三年前?還是更早的時候?你知道他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