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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口。馬路對面一家煙酒店門前,吳雩一邊低頭點煙一邊回到牧馬人車門前,見狀微微一愣,目送警車遠去,有什麼東西猝然觸動了他鋭的第六
。
“……”他原地猶疑數秒,摸出手機撥通了步重華的號碼。
“樂家氮肥生產公司,兩年前因為環境污染被有關部門勒令整頓,後來乾脆就破產搬走了,用來抵債的原廠房因為各種手續問題空置至今,可能已經變成了廢地……”手機嗡嗡一震,步重華抬手打斷蔡麟,剛要按下接聽鍵,突然又頓住了。
蔡麟一邊開車一邊偷眼瞧瞧手機,又瞧瞧步重華不辨喜怒的側臉,心説為什麼不接?
手機自然掛斷,少頃又震了幾下,信息接踵而至——吳雩:【我剛才看到有大車拉警笛從咱們分局出外勤。】【出什麼事了?你在哪裏?】步重華拇指懸空片刻,琥珀的眼珠一動不動,彷彿突然透過手機屏幕上吳雩這兩個字,看見了建築工地陰霾天幕下那張悲哀微笑着的面孔,以及極其小聲的五個字——“我也喜歡你。”緊接着他從八樓一躍而下,帶着剛要對警方説出什麼的殺手,義無反顧投向了血
大地。
步重華閉上眼睛,少頃又睜開,沒有絲毫表情地在手機上輸入一行字,點擊發送。
——叮噹!
【我在市局法醫所,你午飯後過來找我。】吳雩盯着手機屏幕上那行簡潔的回覆,眉頭慢慢蹙起,半晌又抬頭望向剛才警車飛馳而去的方向,眼梢慢慢眯成了鋒利的形狀,輸入一個字點擊發送——【好】。
然後他用犬齒叼着煙,打開牧馬人車門鑽了進去,發動汽車調頭,尾隨警車開出了十字路口。
·小北莊以南是大片起伏的曠野,遠望只見山丘間矗立的一座座高壓電鐵塔,匯聚了四里河支的環城河滔滔北上,向灰暗的天幕奔
而去。
“艹!”蔡麟摁斷藍牙電話,破口大罵:“轄區派出所走錯了!還沒找到地方在哪!”
“這地方確實難找,已經退化回耕地了,也沒法開車。”步重華望向擋風玻璃外隱約的村落建築,沉片刻後吩咐:“把車停在小北莊附近,我們分頭往南步行試試。”
“唉,行!”小警車確實沒法在這種地方攀山越嶺,所幸目的地離小北莊也不過一公里多,走得快二十分鐘就能到。步重華把車留在小北莊附近,找了個當地人大概問明方向,便順着河堤向南步行進發;但在荒草及膝的荒野中走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找到廢棄廠房在哪,天越來越暗,周圍只見高高低低的土坡起伏,以及深深淺淺的水溝圍繞田畦。
“噯!老鄉!”蔡麟陡然瞥見田埂上幾個村民打扮的男子正站着説話,便提起褲腳往下走了幾步:“請問樂家氮肥廠在哪兒?”村民你看我我看你,各自面面相覷。
“樂家氮肥廠!已經搬走了!”蔡麟連比帶劃:“就在這附近!你們知道怎麼走嗎?”村民各自用方言商量了幾句,紛紛茫然回視:“啊?”步重華拍拍蔡麟的肩示意他退後,回憶了一下那天在小北莊聽到幾個婦女聊天的口音,儘量模仿了下:“——這裏以前有個廠,現在空了,關門了!你們知道在哪嗎?我們來做土地測量!”蔡麟滿懷疑慮問:“他們知道啥是土地測量嗎?”步重華輕聲道:“我要不要給你找個嗩吶邊吹邊喊向全世界宣佈你是支隊警察警號156548?”蔡麟:“……”
“化肥廠啊?”這時人羣中一個離得較遠、年紀較輕的村民好像聽懂了,上下打量了步重華幾眼,“泥們去哪做撒子,路不好走滴嘞!”終於有個明白人了,蔡麟趕緊問:“您能帶我們去嗎?”村民略一猶豫,回頭望了望遠處的田埂,似乎在掂量什麼。
蔡麟等不及,從口袋裏摸出了五十塊錢。步重華條件反一攔沒攔住,只見他已經跳下田埂去把鈔票
給了那個村民:“勞駕您帶個路,帶我們找到那工廠圍牆外邊兒就行,謝謝您!”
“哎喲喲!你嘖四幹撒子嘛!”那村民把白巾往肩上一搭,接過錢趕緊
進口袋裏,這下再沒有半點遲疑了,三步並作兩步滿面笑容爬上田埂:“好嘞!走嘞!”蔡麟跟着爬上來,
覺還
得意,這時卻突然瞥見步重華略沉的臉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是違反規定了,連忙一縮脖子。
步重華沒説什麼,淡淡道:“走吧。”在附近耕作的村民明顯有一套自己的認路辦法,帶着步重華和蔡麟兩人抄了另一條近道,劈開大半人高的厚厚草叢,有一搭沒一搭問:“泥們四幹撒子工作滴?”蔡麟:“量土地!蓋房子!”
“哦——”村民似懂非懂,“蓋房子賣唄?”
“……”蔡麟:“對對,賣!賣!”
“多掃錢啊?”
“這我可不知道了,反正我買不起。我們領導肯定買得起。是吧領導?”步重華本沒搭理蔡麟,他走在三個人最後,深一腳淺一腳踩過河堤邊高處的泥溝,問:“我聽説你們這兒昨天來了幫警察,是發生什麼事了?”
“警擦?”村民懵懵懂懂,“哦,查暫住證吧,搞不清楚。村子裏打工滴太多啦——租房子滴太多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