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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的有數,這也許是他十二年來刀尖行走形成的本能。
吳雩下頷那隻鐵鉗般的手發力一撇,他臉被慣甩到一邊,只聽步重華鼻腔中輕輕冷笑一聲。
“三次了,吳雩。算上劉棟財年大興那次,豐源村遇上教團夥那次,今天這是我第三次救你了,能告訴我你有什麼
想嗎?”吳雩疲倦地説:“我告訴過你我不會……”
“不會什麼?不會死?”步重華打斷了他:“你這盲目的信心是從哪來的,因為林炡?”吳雩似乎是放棄瞭解釋,一言不發望着地面,步重華的聲音在他頭頂上又輕又狠:“我告訴你,沒這回事。林炡開槍是在他聽到廖剛他們帶人闖進來的動靜之後,在那之前他就坐在那眼睜睜看着你捱打,這世上唯一會在你捱打時不顧一切衝上來救你的只有我!”吳雩心臟像是被一把攥緊,不由猝然抬起頭,剎那間與步重華對視,只聽他一字一頓咬着牙道:“除了我,沒別人!”深夜路燈昏黃,透過車窗在地面上投下一個個光亮的方塊,除此之外整個車廂都陷在黑暗中。
“……是嗎?”良久後吳雩開口沙啞地道,語氣背後似乎藏着一絲絲難以言表的東西,“你這盲目的自信又是從哪裏來的?”步重華站在左右兩排座位之間那空地上,俯下身近距離盯着吳雩的臉,兩人相距不過數寸,他低沉磁又強行壓抑的每一個字都令空氣微微震動:“從你對我的
情中來的。”這是他們第一次把那個隱晦的、心照不宣的詞攤開到光天化
之下。
吳雩僵住了。
“——我也喜歡你,和你對我的情別無兩樣。”步重華又迫近了些,那雙常年冰封的眼底閃動着炙熱的光,説:“你知道這世上有哪三樣東西是不論如何都無法隱藏的嗎?貧窮,咳嗽,和愛情。”下一秒他探頭向前,兩人
齒親吻在一起,吳雩仰頭被頂在了座椅靠背上。
就像是火星飄落在易燃易爆物上,引線幾秒燃至盡頭,轟地燒起了熊熊大火。步重華抓着吳雩滿是血跡的手,撕咬那冰涼柔軟的嘴,舐走了他口腔中尚未完全褪去的血鏽味;他彷彿裹挾着厚重的、沉甸甸的氣勢,令人無法掙扎抗拒,只能被壓在他懷中這方寸之地。
電花從吳雩每一寸末梢神經爆起,噼裏啪啦直上腦髓,將腦海電得一片空白。
這是在做夢嗎?
是一失足便會踏進深淵萬劫不復的夢吧。
他從來沒有覺自己這麼茫然過,所有
官都陷入了五光十
的恍惚中,分不清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個小時,麻痹掉的知覺才漸漸恢復,嘴
卻仍然難以控制地半張着微微顫抖。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嗯?”步重華低聲問:“是咱倆從豐源村回來,你踹毀了公安局閉室,抓着宋局
問他我在哪裏的那次嗎?”還是那個暴雨滂沱的夜晚,步重華把淋得像落湯雞一樣的吳雩撿回家,放熱水洗澡吹頭髮,兩人在温暖的燈光下頭湊着頭吃外賣看電視?
或者是從更久以前,那失敗的魔術、鮮美的清蒸魚、推來讓去的兩盒富山居煙;一次次深夜出警的呼嘯、針鋒相對的衝突、以及小心翼翼的彼此和解開始?
吳雩垂下視線,腔急促起伏,沒有回答。
“什麼時候?”步重華頂着他的額角執意追問,“説啊?”吳雩咬着牙不回答,突然抓住步重華襯衣襟,比剛才更加兇狠地回吻了上去。
第73章這大概是吳雩這輩子第一次主動親吻別人,就像永遠沒有下一次那般強硬而烈,彼此牙齒都切到了對方的嘴
,瞬間瀰漫開一絲血腥味,隨即消失在了火熱的
舌輾轉裏。
吳雩滿是乾涸血跡的手指拎着步重華衣領,用力把他反推在座位上摁住了,手肘頂在他結實的前,受傷的大腿橫跨過他
側,一個膝蓋跪在了座椅絨布面上。這個姿勢令他們剪影彼此糾纏,順着地上長長的光帶延伸,就像在深海中飄揚的水草;斷斷續續的悶響與衣料用力摩擦的細微動靜
錯在一起,火熱氣息淹沒了整節車廂,然後從每一面車窗中轟然傾瀉而出,沖走了外面未知的、遙遠的世界。
彷彿這深夜只剩下他們兩人能緊挨彼此。
彷彿車廂外現實、尖鋭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步重華全身的血衝向四肢百骸,撞得耳膜轟響。他按着吳雩勁瘦的背不讓他離開,直到親吻令兩人肺裏的氧氣都完全絞盡,嘴才稍微分離,兩人都急劇
息着盯着黑暗中對方的眼睛。
“現在你滿意了?”吳雩嘶啞地問。
“……”
“我盲目的信心跟林炡無關,跟任何人都無關,是因為我自己。那信心來源於我人生中沒有你的那麼多年。”吳雩自上而下盯着步重華的臉,一腳站在地上,一膝頂着座椅,這姿勢讓他肩背、窄、結實修長的大腿線條格外悍利而明顯:“你只看到今天這一次,就覺得我需要你出手相救,那之前那麼多年呢?這種生活我已經習慣了,你改變不了。你想把我從夾縫那邊拉回來,但那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我本來就屬於夾縫的另一邊。”步重華
口而出:“你在胡説什……”
“無論什麼時候開始的都不重要,你只是不該説出來,你説出來就該結束了。”吳雩疲憊地笑了一聲,慢慢站起來,搖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