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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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字:“別説了……”

“從那一刻起直到很久以後,我對那晚的記憶都十分混亂。我只記得他把我拖進衣櫃,在櫃門關上那一瞬間,屋外正傳來汽車引擎和雜亂的腳步聲,緊接着有人破門而入,傳來尖叫、碰撞和怒吼……”

“別説了!”

“那是我的父母。”步重華用一種平穩到冷漠般的語調説,“一幫毒販闖進我家,向他們問某個卧底的真實身份,失敗後在我面前槍殺了他們。”

“我叫你別説了!”吳雩忍無可忍,猛地抬頭道。

步重華從墓碑前回頭看着吳雩,眼底滿是血絲,輕聲問:“你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那個小男孩帶着我衝出火場,把我藏在半山樹坑中,為了引開毒販一個人忍着傷痛衝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老林……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自那以後也再沒見到過他,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就像是血深夜裏突然出現又匆匆離開的幽靈,用自己的命換回了我的命,然後衝到懸崖邊毅然決然撲向了地獄。”

“很多年後我才知道那天晚上的幕後主使,是潛逃到金三角的華裔毒販萬長文。我父親所謂的考察其實是為了給一項絕密跨境卧底行動設置電台,我母親請長假陪同過去只是為了給父親打掩護。他倆暴之後,萬長文派人去折磨、問他們那次行動中的關鍵卧底,但他們至死都沒有説。因為他們用生命做出的最後的掩護,那個卧底才能平安完成任務,最終活着回來。”

“從那一年起,我人生所有目標就只剩下了一件事。”步重華開口時嘴微微顫抖,説:“我要為他們報仇。”吳雩一手按着額角,猛地了口氣,幾乎要冷笑起來:“那你去啊,你覺得在金三角經營了三十年的大毒梟都沒你行,那你就去啊?”

“吳雩,”步重華看着他沙啞道,“善良和罪惡的戰在很多時候並不是以彼此力量強弱而決定其結果的。就像我父母直到最後一刻都沒説出那個卧底的名字,就像那個小孩為了救我而着一幫毒販衝向山林……肝膽、信念、義無反顧,這些被人們説爛了的詞裏早已隱喻了最終的勝負。”風從他們腳邊捲起草葉碎屑,淹沒漫山遍野的灰石碑,盤旋着衝上天空。

“無論前方多兇險,罪犯多強大,我都不會放棄繼續往前走。我抓的每一個罪犯、繳獲的每一包毒品,都是在為二十年前那個傷痕累累衝向毒販的小孩報仇。”肝膽、信念、義無反顧。

吳雩閉上眼睛,那一瞬間他覺自己好像還在無邊無際的暗夜中奪命狂奔,每一口呼都在切割氣管與肺泡,但停不下來。

他向那茫茫黑夜中唯一的小屋奔跑,前方是深陷在酣甜睡眠中的年輕父母和小孩;他向那陷阱密佈的山林深處奔跑,身後是警燈、怒吼和刀尖猶帶鮮血的毒販。他真的快跑不動了,終於以為能停下來的時候,更可怕、更令他恐懼的秘密卻如影隨形跟了上來,連一秒鐘的息都吝嗇給予。

“那些詞很好聽,但我已經不再去想那些東西了。”吳雩冷淡地説,“我只想當個平安無虞明哲保身的懦夫,英雄這個名頭,留給躺在土裏的那些人當就夠了。”

“懦夫?”步重華眉峯壓得極緊,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你孤身一人面對劉棟財幾十個打手的時候有害怕過嗎?你跟我在豐源村面對上百個教徒命懸一線的時候害怕過嗎?現在你告訴我,你只想當個明哲保身的懦夫?”

“對不起,抱歉讓你失望了。”吳雩冷淡地道,“如果對方是鯊魚,那我只想當個懦夫,有問題嗎?”他們兩人彼此對視,步重華突然發現,他從來不認識這一刻的吳雩。

他撕下了剛來南城分局時温馴木訥的偽裝,也不再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人,穿着老頭汗衫人字拖坐在大排檔裏吃燒烤,從昏暗的電燈泡下向他狡黠微笑。被關在閉室裏一腳踹爛電視機、口口聲聲追問步重華在哪裏的那個暴戾、絕望、走投無路的吳雩也被隱藏起來了,就像汐落下展現出嶙峋石灘,出了另一張他所不認識的真面目。

“我告訴過你我去當卧底只是為了搏一個前程,回來當警察只是領一份工資,從頭到尾都沒有那麼崇高的忠誠或信念,也沒有受過你們英階層完美無缺的道德品質教育。”吳雩向後退了幾步,踩在濕的草地上,自嘲般笑了笑。

“我只是個普通的小碎催,不想回去面對鯊魚那麼危險的大毒梟,抱歉了。”他禮貌地點點頭,轉身踩着青草與泥土,向陵園大門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巨力把他硬生生扳回身,步重華近距離視着吳雩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你越怕它越來,靠躲不能躲一輩子!津海能保護你多久,五年?十年?不徹底摧毀對方,你這輩子都要隱姓埋名,永遠活在被他們威脅的陰影裏!”

“我……”

“你看到石頭上刻的字了嗎?你知道為什麼立碑人姓名那一行是空白的嗎?!”步重華一指他父母的墓碑,喝問聲一字字震人發聵:“你也想這樣躲躲藏藏一輩子直到死是嗎?!”吳雩呼了口氣説:“是的。我只想活得比令尊令堂稍微久一點。”步重華一下被堵在那裏,只見吳雩目光中似乎出微妙的憐憫。

“步支隊,”他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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