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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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量,男,七十歲,身長一米六七。”小桂法醫裹着一身防護服蹲在地上,緊緊摁着鬼哭狼嚎的蔡麟(“蛆啊!蛆啊!!”),面無表情迅速暢地指使手下人記錄:“屍體被分割成頭頸、部以上連左上肢、右上肢、部以下連雙下肢共四塊,內臟有部分缺失,死亡時間推斷在三十二到三十六個小時左右,即被害人失蹤後數小時內,初步鑑定其肢解為……喲,步支隊!”步重華一邊戴手套一邊走來,身後跟着踉踉蹌蹌隨時要吐出來的宋卉,小桂法醫震驚得差點伸手去眼睛:“我沒看錯吧蔡兒?你們隊來了個女的?”蔡麟滄桑道:“是啊,這年頭人傻貌美缺心眼的姑娘不多了……”

“宋卉,新來的。”步重華向身後揚了揚下巴,然後指着屍塊邊上這一圈人,衝宋卉簡短介紹:“樊明,法醫助理。”宋卉認真稱呼:“樊助理。”剛蹲在地上記錄的小法醫立馬站起身:“不敢當不敢當……”

“楊弘毅,刑事攝像。”宋卉:“楊攝像。”技術隊攝像員端着單反相機誠惶誠恐起身:“別客氣別客氣……”

“蔡麟,支隊前輩。”宋卉:“蔡前輩。”蔡麟趕緊擺出開年以來最親切和藹的表情站起身:“受不起受不起……”

“小桂法醫,法醫室輪班負責人。”宋卉:“小……桂法醫。”宋卉從小被他爹耳提面命要謙讓和遜,奈何確實比常人反應慢,一個小字順出了口,心裏咯噔一聲,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尊重法醫前輩了?會不會討人嫌?

“不用不用,站遠點吧,味道大。”小桂法醫壓沒察覺到她複雜的心理活動,“樊明,防蚊噴霧拿來給姑娘噴兩下。”步重華指指地上七巧板似的屍塊:“怎麼樣?”

“死後分屍。”小桂法醫豎起一食指,言簡意賅回答了步重華的問題。

骨渣、蟲卵、腐、血體糊在皮開綻的屍塊上,成羣的蛆在七竅鑽來鑽去,其狀堪稱慘不忍睹。步重華戴上雙層口罩,蹲下身摸索片刻,手指停在壁上方心臟部位,向下按了按,皺眉道:“被捅死的?”話音未落,一泡白乎乎的東西被他擠出創口,咕嘰滿溢而出——活蛆。

“哇!”宋卉頭也不回奔出數步,蹲在地上瘋狂嘔吐起來。

所有人:“……”

“對,大概率是被捅死的。這是屍表可見唯一危及生命的創口,位於左第五、第六肋骨間,創口寬度4.5釐米,兩創角均呈鋭角,刀鋒方向直入心臟,應該是一把類似彈簧刀的雙刃利器。”小桂法醫對着漫天蒼蠅呲呲噴了幾下殺蟲劑,蹲下身説:“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屍表只有一個創口,下面卻有兩道創腔,一道長12釐米左右,一道長11釐米左右。説明兇手在刀刃未拔出時又刺進了第二刀,下手果斷、殺極強,造成壁缺損創口、外傷心臟破裂,急心包填而亡。”——急心包填

步重華眉角一跳:“跟年小萍死亡方式相同?”

“沒錯,行兇手法、位置、甚至兇器形狀都非常相似。”步重華頷首不語,若有所思,半晌問:“那肢解工具是什麼?”

“……”小桂法醫嘆了口氣:“剷車。”遠處警戒線外,幾輛剷車正停在空地上,機械剷鬥十分巨大,鋒利的鋸齒上掛滿了泥渣。

眾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填埋場工作人員正拉着王九齡的手,聲淚俱下的哭訴遙遙傳來:“警察同志你們能不能趕緊查查是哪輛剷車鏟到了那倒黴屍體哇,我們現在封鎖消息還不敢告訴司機呢,就怕待會一個個都嚇出病來,你們早點查清楚我們也好把紙錢香燭驅鬼道符什麼的買起來呀!

…”

“沒必要,沒必要。”王九齡和藹道:“我們共產黨員,是不搞風水信那一套的,我們要守住唯物主義者無神論的堅定立場……”

“不過,確切的死因定論還要等毒理化驗以後才能上報告,”小桂法醫站起身,活動了下痠麻的膝蓋:“另外我們回去還要做個骨磨片,進一步確定所有的離斷面骨質中都沒有血紅素,否則也不能完全排除生前傷的存在。”步重華也站起身,放眼向周圍望去。

北道村垃圾填埋場是津海市最大的處理場之一,每天來往車輛達到數百車次,運來的垃圾有兩到三千噸之多,本無從辨別陳元量的屍體是從哪裏運來的,連排查監控都沒有意義。

如果不是拾荒者,這老頭被埋在垃圾山下形成屍蠟都不一定有人發現得了。

“行了,法醫收隊吧。”步重華下口罩手套,沉聲説:“運回去做進一步屍檢,看能不能從屍塊上提取出兇手的生物樣本,另外再次審查陳元量的社會關係、金錢往來,繼續排查那天晚上的出租車運營情況。從我的直覺來看,這個兇手的行兇手法跟殺死年小萍和高寶康的暗網買家高度相似,可以先考慮把他們推測為同一人。宋卉!”宋卉好不容易吐完第二輪,正有氣無力地蹲在地上冒酸水,聞言茫然張望過來。

步重華指指地上的擔架,言簡意賅吩咐:“新人搬屍。”宋卉:“!”所有人:“!!!”蔡麟奮不顧身撲上去:“別這樣老闆,我來我來!”小桂法醫揪着蔡麟的袖子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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