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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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雩臉本來就白,可能是陰天光線的原因,側頰更加冷浸浸地,顯得頭髮和眼珠愈加烏黑,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睛:“哦,沒有。”步重華沒放過他:“我聽許局説你之前在刑大,怎麼,連命案現場都沒出過?”周遭不少派出所民警都眼睜睜看着,吳雩避不開,只得含混道:“……不太習慣看這些東西。”

“沒人喜歡看。但如果人人都不看,誰來為‘這些東西’伸冤?”步重華天生有種鋭利人的氣勢,吳雩被周圍多少雙眼睛盯着,實在無法推託,只得閉上眼睛了口氣,略微挪回視線。

草地上的小姑娘臉青灰,嘴巴張開,隱約出森白牙齒,蛆蟲從鼻孔和耳中進進出出;她眼珠裏瀕死那一刻的驚懼已化作了深深的怨恨,帶着淋漓黃水與血,猙獰無比地撞進了吳雩的腦海。

這一幕彷彿在剎那間被分割、重疊出無數畫面,無數雙同樣死不瞑目的眼睛從四面八方瞪過來,累累屍骨張大着嘴,頂着全身燃燒蔓延的炮火,紛紛向他竭力伸出腐爛的手。

噠噠噠噠噠噠——機關槍又在吐,遠處穿彩服的人影一排排飛炸成殘肢斷臂,轟一聲連着土溝與村落化為齏粉。

“救命呀——”硝煙中有人在絕望哭嚎。

“救救我們呀——”滿地腐屍們抓着他的衣角齊聲尖哭。

突然有人從身後一拍他肩:“吳雩?你怎麼了?”吳雩一個靈,猛然扭頭,蔡麟險些被嚇一跳:“卧槽你暈車麼,臉這麼難看!”南城分局的現勘車終於趕到了,訓練有素的分局現勘重新圍住現場,技術隊王主任正親自帶着幾名痕檢員匆匆向這裏走來;迅速辦好一切手續的廖剛正指揮手下擴大警戒線,協助技術隊提取檢材,河堤邊一派忙碌而又井井有條。

吳雩心臟砰砰撞擊喉嚨,着蔡麟關切驚疑的目光,一時説不出話來,只得倉促笑了笑,回頭卻差點面撞上步重華。

——步重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身後,目光探究鋭利,眉頭微微皺起,身高在草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沒事,沒想到被害人沒閉眼。”吳雩退後半步,沙啞道:“你們先看,我去那邊……我去那邊幫痕檢抬箱子。”蔡麟莫名其妙看着他快步走遠,奇道:“不至於吧,沒閉眼也不能嚇成這樣啊,簡直跟我第一次親眼瞻仰到老闆您本尊的時候差不多了……開玩笑開玩笑。”步重華眼角一盯,蔡麟立馬縮起脖子做求饒狀,賠着笑問:“步隊,痕檢説河堤下面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沒啥研究價值,要麼咱們還是按老方法讓派出所的兄弟們幫忙把土篩一遍回去?”

“不行,荒郊野嶺的土壤環境太複雜了。”步重華略一遲疑,説:“這樣,以被害人為圓心,周圍的土鏟一層運回技術隊去,跟老王説這個案子線索太少,對不住他了。”蔡麟倆手指從太陽上一揮:“得嘞!”

“被害人身份核對了麼?”他們兩人走到屍體邊,蔡麟衝那可憐的小姑娘揚了揚下巴:“剛來的路上跟縣城派出所打電話叉確認過了——年小萍,十五歲,父母是外來務工人員,住在離這不遠的小崗村,她爹年大興幫人看倉庫,她媽範玲在服裝加工廠。年小萍是小崗中學初二學生,據老師反映成績不是特別好,經常缺課跑去打工,而且最近還跟校外人員來往甚密,怕是早戀了——這‘校外人員’也不是別人,正是咱們這個案子的目擊者兼報案人,何星星。”這些信息步重華其實已經在報案人筆錄上看過了,但他聚會神地檢查屍體口鼻及創傷部位,並沒有打斷蔡麟。

“五月二號即案發當晚,年小萍在工業區一家組裝廠加班到晚上十點,出來後何星星接上了她,兩人一起乘坐公車回家。最後一班車在四里河車站停,兩人下車後沿河堤步行到這裏,當時下着暴雨,可見度非常低,何星星在筆錄中稱自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身後悉悉索索的靠近,然後一具行走的骷髏拿着刀鑽出草叢,來到兩人面前,”蔡麟誇張地徒手往空氣中一刺:“刺中了年小萍。”蔡麟攤開手,滿臉明明白白寫着不相信,但步重華無動於衷:“然後呢?”

據何星星供述,行兇者全身完全白骨化,沒有眼珠和鼻子,頭頂沒有髮而直接是頭蓋骨,走路姿態僵硬蹣跚,十分類似影視劇裏的殭屍。他當時非常恐懼,對兇手的衣着細節和行兇過程已經無法仔細描述出來,只恍惚記得殭屍對年小萍猛刺一刀後,走到河岸邊跳下去,掉進河水裏,然後就消失了。”支隊刑警從車上搬來裹屍袋和鐵架牀,向步重華打了個請示的手勢。

步重華點點頭,示意他們將屍體裝車,然後帶蔡麟向河岸邊走去。

“兇手沒傷害他?”步重華問。

“豈止是沒傷害,據何星星的口供來看,那簡直就是從頭到尾對他完全無視,彷彿他完全不存在一樣——我跟你説步隊,這口供編得就跟寫小説似的,還是地攤上五錢一本三塊錢兩斤的那種,白送我都不要看。”蔡麟伸出一食指晃了晃:“兇手跳河後,何星星才意識到年小萍已經死了。他又驚又怕,不敢碰死人,更不敢去殭屍跳河的地方看個究竟,於是冒着大雨連滾帶爬跑回家之後抱着被子哆嗦到天亮,第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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