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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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提醒新來那幾個研究生,對姓吳的放尊重一點,別沒事呼來喝去的。”

“……啊——啊?!發生什麼事啦?”步重華沒有回答,只不耐煩地指指手上,“人家從警的年頭都不知道比他們久多少去了,你看胳膊腿上那傷。”吳雩越過醫生,走向門外,剎那間廖剛一眼瞥去,只見他全身唯一在外的雙手臂上,青紫已腫成了泛着黑點的淤紫,擦刮出的長長血痕還在滲血,順着滿是灰塵的手肘,洇進抹着厚厚燙傷藥的紗布邊緣,凝固成了觸目驚心的褐

“……小吳!”吳雩回過頭。

廖剛沉片刻,攬着他的肩拍了拍:“你也去做個檢查,醫生讓你幹嘛就幹嘛,回頭……”吳雩剛開口要作罷,廖剛説:“步隊今晚一個人不行,你也去拍個片子,回頭拍完跟他住同一間病房,好有個照應。啊?聽廖哥的話。”吳雩遲疑少頃,張了張口,也不知道是想拒絕找不出理由還是其他什麼,終於點點頭。

·凌晨三點半,黎明到來前夜最深的時候。病房關了燈,門下縫隙中透出走廊上慘白的光,間或有腳步踩下的影子經過,是護士推着給藥的小鐵車啪嗒啪嗒走遠,咣噹咣噹的迴響越來越不清晰,漸漸消失在了醫院大樓的盡頭。

吳雩平躺在病牀上,睜着眼睛,瞳孔深處隱約映出窗外遠方飄渺的燈光,扭頭向鄰牀望去。

鐵架上的輸袋還剩下大半,藥正順着軟管一滴滴往下掉落。昏暗中傳來悠長平穩的呼,那個人的膛也隨之有規律地一起一伏,應該已經睡了。

那是步重華。

吳雩輕輕起身下牀,沒有穿鞋,光腳踩在地上毫無聲息,走到那病牀邊,望着那張悉的臉。

步重華輪廓是真的很深,尤其臉頰到下頷骨那塊,在這樣的黑夜中都能顯出明暗區間來。可能因為還年輕的緣故,臉上缺少歲月留下的痕跡,睡着時眉宇一放鬆,那冷峻的積威就散了,倒有一點神形於的清朗和鋭氣。

那個癱倒在血泊中嚎啕大哭的孩子,那些沾滿灰塵泥土的驚恐眼淚,已經被隱藏在冷漠的英面孔之下,包裹在二十年如一變態的嚴苛自律中,凝固成了尖鋭的、冷酷的冰刺。

吳雩望着他,似乎想從那眉眼鬢角中找出記憶裏的一點影子,但很快就放棄了。

“……你這個英,當得也不容易的,”他耳語似地小聲道。

過了會他又像自己對自己做了個總結陳詞,輕輕地説:“我現在同意姓步的跟張博明是兩種人了。”他彷彿覺很有意思,搖頭無聲一笑,把步重華的被角往上掖了掖,轉身走回自己病牀,順手從牀頭櫃上的煙盒裏倒出一煙,兩手指夾在鼻端前味道。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就算這樣也不是你可以在病房裏煙的理由。”吳雩:“……”步重華每個字都彷彿讓室內空氣平白下降了一度:“我都這樣了,你還在我病牀前煙?”

“……”吳雩鎮定地轉過身:“隊長您覺怎麼樣,什麼時候醒的?”

“姓步的也不容易的時候。”

“什麼姓步的,隊長您做夢了吧?”

“是,我還夢見有人説他現在相信我跟張博明是不同的兩種人。”步重華咬牙用手肘支撐起身體,息道:“看來的確是我在做夢。”吳雩摸摸鼻子,奧斯卡小金人等級的演技還是沒掛住,快步上前扶起步重華,了兩個枕頭在他上。結果冷不防壓迫到了開裂的後肋骨,當場兩個人都嘶了一聲,步重華條件反向後倒,被吳雩趕緊雙手撐住了,當場第一反應是——竟然這麼沉!

步重華不是賁張的體型,穿上衣服甚至還顯瘦,但肌密度出乎意料地很高,吳雩半邊身體都靠上去才勉強穩住他的平衡:“你沒事吧?要不叫個醫生來看看?”步重華不住氣,搖了搖頭,在不牽扯傷口的情況下慢慢靠在了枕頭上。

“真沒事?”

“沒事。”從口型看步重華可能無聲地罵了句艹,咬牙説:“那個放火的孫子只要被抓到,二十年跑不了了。”

“姓步的”很少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索破罐子破摔,把冷峻嚴厲的英架子全給扔了。吳雩看着有些微微的好笑,想了想説:“沒關係,醫生説你沒有傷到腎,別擔心了。”

“跟我的腎有什麼……”步重華突然頓住。

末深夜濕潤温暖,病牀又昏暗而狹窄,吳雩一個膝蓋抵在牀邊,這姿勢讓兩人幾乎是緊挨着,一個正着一個側着地同靠在牀頭上,連對方説話時帶起的輕微氣都清晰可

步重華張了張口,卻又止住了,緊接着向另一邊偏過頭,低聲呵斥:“跟你説過別搭理他們的低級玩笑,還不趕緊把枕頭拿走,壓着傷口了!”吳雩心説給你枕頭你還挑,這人一受傷事兒還多,便把枕頭走扔在自己病牀上,又把步重華的被子往上掖了掖:“行行,你還有什麼事?廖副説了,今晚我伺候你,要什麼趕緊吩咐。”步重華想了片刻,“我有點……”他剛要試探説我有點渴,吳雩問:“你放水不,我給你拿個可樂瓶?”步重華了口氣,從枕頭上側過頭,幽幽地看着他:“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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