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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遍了,正中间对着门的是一块空地,门对面的高墙顶端是一扇被木条封死、铁栏焊死的窗,窗边的墙上有一道油漆成红的排水管,从屋顶直通地面;空地左右两侧分别有十多排错
摆放的空铁架,挤
了浮灰,也不知道已经被空置了多久。
整座仓库面积约三百多平方,除了内外双封闭的铁皮门之外,四面实墙,毫无隙,通风管仅有十多厘米宽,排水管
细只够钻耗子。
步重华第无数次摸遍整面是黑霉的墙,绝望到尽头只剩一片麻木的冷静,刚要扶着身侧铁架站起身,突然一股腥甜直冲喉头:“——咳!咳!咳咳……”一股股血沫从五脏六腑绞上来,仿佛连
腔都要震成碎
出喉咙,但他的手指死死捂着嘴,不敢咳得太大声,不敢发出让远处吴雩能听见的动静,只
觉
在手心的热
随着掌纹一滴滴掉在地上,散发出粘稠的血腥。
“……呼……呼……”不知过了多久,步重华着止住咳嗽,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半跪在地足足好几分钟,才全凭意志力扣着墙砖站起来,一步步走出那几排空铁架,没有看排水管边那对母子一眼,挪到门边的空地墙边。
吴雩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地上,不论是生理机能还是神智意识都已经濒临极限了,但觉到步重华的脚步,还是费力地睁开眼,仰望着他:“你……”
“我没事。”步重华沙哑道,坐下靠在他身边:“就是有点渴,放心。”吴雩点点头,片刻后才呢喃问:“……你能抱我一下吗?”一股比刚才还剧痛的酸楚直顶上咽喉,沿着鼻腔直上眼眶,但步重华发不出声。他伸手把那悉的、削瘦滚烫的身躯抱在自己怀里,让吴雩后脑枕着自己肩窝,把下巴抵在吴雩的头顶上。
他们曾经天天晚上这样互相依偎着看书,铺宽敞干净,灯光温暖昏黄,手边放着各种吴雩喜
的糖、点心和切成块
着牙签的水果,他
着吴雩吃完这些零嘴之后一定要在入睡前再刷一次牙,有时会把吴雩扛起来搬进浴室,再把牙刷
进他嘴里。
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竭尽全力把怀里的人抱紧,让吴雩在高烧和内出血的痛苦中,能稍微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宁。
“步重华……”
“嘘,”步重华强抑着咽喉酸热的痉挛,“别动,你可能有点颅内出血。”但吴雩却非常坚持,尽管轻得只剩气音:“不,你听我说,趁我还能说的时候。”
“……”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想过以后可能会怎么死。我见过女孩子被拖出去活埋,见过人绑在木头上被烧死,见过掸邦军队被毒贩全歼。他们都死得很惨,没有一个死的时候不在哭,没有一个死在自己家人的怀里。”
“但我可以。”他轻轻地说,“都因为我有你。”步重华发着抖了口气:“别说了……”
“我不在意死后皮囊完整,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吴雩合上眼睛,似乎想短促地笑一下,但那弧度非常细微就消逝了:“我想让你们都再坚持几天,我想让你们都等到救援来临,不管稍后发生什么……我都你。”
“我叫你别说了!”步重华声嘶力竭怒吼。
吴雩说:“我你。”他用尽全身力气扭过脸,冰凉
裂的嘴
在步重华脸颊一擦而过,那是最后一个缱绻的吻。
步重华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间,牙关都在不住战栗。他想说我也你,永远都是,但此刻却不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清楚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没有在暴雨夜开上那条无人的公路,如果他没有出于私心让吴雩上自己这辆车,甚至如果更早一些的时候,他没有跨越雷池把吴雩强行拉进自己的世界……
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可能会有所不同。
“我们一定会等来救援,再多坚持一会,最多再……吴雩?”步重华瞳孔急速扩张,嘶哑的喃喃声突然变了:“醒醒别睡,吴雩!”——昏暗中吴雩全身烫手,无力仰在他臂弯中,双眼紧闭无声无息,鼻腔里赫然涌出了一股血!
那鲜烈至极的血腥倒映在步重华瞳孔深处,仿佛宣告最后一声倒计时结束,虚空中炸弹引爆,将沉重的天平轰然向一端!
步重华双手止不住发抖,息着抬起头,对上了不远处彭宛惊惧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人死了……
吴雩:烟.jpg“我肯定是我们家第一个平生第一次说‘我你’而对方回答‘你tm闭嘴’的男主角……”第109章墙上的时针正渐渐指向十点,窗外夜
如漆如墨,但整个南城分局仍然灯火通明。一条条线索从搜救前线汇聚上来,一道道命令从专案组向四面八方散发,无数人不眠不休,杂
脚步响彻整栋大楼……但无济于事。
案发当时的天气和路面状况成了绑匪最好的掩护,失踪者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老子回建宁这他妈才几天,我活生生的表弟能在出现场的路上被绑架了?!——姓宋的!当年是谁在我曾家大门前指天画地,对着我曾家祖宗牌位发誓不让步重华考警校的!!
…
…”严峫的怒吼隔着会客室厚厚的木门震动走廊,外面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