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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冰冷从绝境的四面八方渗出,就像嘶嘶吐信的毒蛇上他们心头,凝聚成两人眼底闪动的凶光。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是区区几秒,丁盛一甩脸雨水大骂了声
,仿佛凭借这个动作终于下定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决心,起身踩着泥水走向河滩,只见黑暗中静静停着一辆熄了火的黑
套牌丰田车,被他一把拉开后车门。
呼!
后车座上的母子被五花大绑,嘴上贴着黑胶布,惊恐万状发出呜呜声,被两名绑匪一人一个拉出车,踉跄推到河边,紧接着彭宛脸上胶布被刷一声撕开了,在剧痛中爆发出尖叫:“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不要!!救命!救命——!!”
“闭嘴!”丁盛一脚把她踹到地上,甩出弹簧刀,明晃晃的刀锋在雨夜中抵住了她的脖子,语无伦次道:“都是你老公报了警,才把我哥俩到了这份上。告诉你吧,待会下去以后你也好做个明白鬼,其实这都是你老公的主意!”刹那间彭宛双眼大睁,声音顿止。
“要怨就怨你老公去吧!”下一秒,猛然刺下的刀锋和彭宛更尖锐的惨叫同时响起:“不要!!我有办法帮你,我有办法!——”噗呲!
刀尖入体,血花四溅,顺着石滩蜿蜒向黑夜奔
中的大河。
·南城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审讯室。
啪嗒一声文件拍上桌面,廖刚拉开椅子坐下,望着审讯桌后的陶正庆:“虎毒不食子啊,陶先生。跟我们聊聊你勾结丁盛、邓乐二人策划绑架自己老婆孩子的故事吧?”唰一下陶正庆脸全变,嘴巴一个劲在抖,半天憋出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还不明白?”廖刚哗啦翻开打印出来的通讯聊天记录,带着讥诮的表情逐字逐句念道:“6月6号,下午3点14分,倔强猫咪:‘亲亲大叔,真想长久跟你在一起。’梦醒时见你:‘我也想,宝宝。’倔强猫咪:‘可是大叔已经有老婆啦,委屈表情。’梦醒时见你:‘要是我老婆跟你老公都一块出点事就好了,笑表情。’倔强猫咪:‘讨厌你在想什么,问号问号问号。’梦醒时见你:‘我说说而已,亲亲点儿jpg’。”
“——我只是说说!我真的只是说说而已!”陶正庆差点跳起来,铁椅在地上划出刺耳尖响:“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本从没见过她老公!”
“是吗,只是说说?”廖刚蓦然一笑,向后靠在椅背上:“那么你如何解释说完这话后的第二天,即是6月7号中午1点半,你用手机跟你‘本从没见过’的绑匪丁盛打了一个长达9分钟的微信语音电话?”
“!!”陶正庆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打了,呆呆坐在那里,发着抖挤出两个字:“……什么?!”
“没想到我们会来查人质家属你吧,陶先生。”廖刚微笑道,“你也许不知道,我们网警查微信小号是非常快的喔。”
“得嘞!”单面玻璃外,杨成栋猛地弹起来,笑呵呵用胳膊肘一捣吴雩:“怎么样?”吴雩一手夹烟,一手在后
兜里,脸上倒也不见任何输了的懊恼:“你怎么想起来要去查陶正庆的?”杨成栋厚着脸皮把这两天束手无策的焦躁给忘了,
脸小菜一碟的表情挥挥手:“嗨,简单。中午绑匪打电话来说‘姓陶的你竟然报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他为什么说‘你竟然’而不是‘你竟敢’?后者偏重表达被弱势一方挑衅了的愤怒,前者却偏重表达被背叛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以从听到电话的时候我就隐约怀疑陶正庆了,但当时只是出于本能,自己也不敢肯定。”吴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彩。然后呢?”
“然后我也没招啊,我总不能凭着这一丁点的怀疑直接把受害人她老公拉下去严刑伺候吧?直到你拿来陶正庆的手机翻他朋友圈,我在边上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qq邮件。”
“他是用qq号注册的微信?”
“对,早年很多人用qq号注册微信,所以微信最近聊天列表里会收到qq新邮件提示。”杨成栋晃晃食指:“看到这之后我就想,会不会陶正庆还有个用手机号注册的微信小号呢?叫市局网侦一查,嘿嘿!果然!”杨成栋啪地一拍掌,谦虚点头,脸上清清楚楚写着等待表扬的神情。
吴雩了口烟,在白雾袅袅中含笑道:“唔,厉害。”
“怎么样,不比你们步支队差到哪里吧?”杨成栋一把勾住他的肩,得意道:“有没有突然兴起投奔我们五桥分局麾下的热情和冲动?”吴雩挑起一边眉角,“可步支队厉害的地方并不止这个啊。”
“哦?那你说他还有哪方面厉害?”吴雩悠然不语。
“嘿,小帅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杨成栋推心置腹地:“我们支队的待遇呢可能是比南城支队稍微差点,琐碎案件呢也确实比南城支队多点,但你在这儿是真的没前途。你今年多大?二十六二十七?撑死二十八?你看你整天跟在步重华身后熬着,再熬个二十年都未必能升上副处级,何苦呢?我们五桥支队保管你明年就能往上挪起码一级!”——杨成栋的话不可谓不真诚,因为在这个位置确实往上挪一级都很难,步重华的年纪也确实是整个支队的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