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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陶的,你竟然报警?!”陶正庆的恐惧就像洪水冲破大堤,瞬间爆发出来:“没没没有,不是我们报的警!我儿子呢,我儿子还活着吗?!求求你们别伤害他!不论你要什么都行,不论你要多少钱都……”
“你他妈给我等着!”嘟嘟嘟——空气仿佛被光了,声音没有介质,无法传播,所有人都漂浮在完全的真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技侦茫然的喃喃声:“断、断了?”等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宝贵的电话,竟然不到十秒,就这么挂断了?
陶正庆像是被冻住了似的,陶父陶母完全瘫在沙发里,陡然爆发出更绝望更撕心裂肺的痛哭:“我的宝贝孙子啊——!!”众人这才好像从濒死的局面中活过来一样,周围陆续响起叹息、议论、以及心惊胆战的窃窃私语。廖刚跟杨成栋对视一眼,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人现在脸上全是同一种表情:完了。
他们两人加起来从警三十年,办过不少绑架案,知道现在绑匪的反应只代表一种可能——他们决定撕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为什么两次电话都提到了“你等着”,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被怒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
吴雩脑子里阵阵轰鸣。他对危险的直觉已经在那些艰辛岁月里被打磨得超乎常人了,某些吊诡的细节正从虚空中向警察们展现出冷笑,但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姓陶的,你竟然报警?!”
“你等着!”
“你他妈给我等着!”
…
…
到底是什么?他想。
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到底是什么?!
吴雩一步步向后退去,像是刻意与周围世界拉开一段距离,从远处打量这混绝望的一切。
“我就这一个大孙子呀,我老陶家三代单传呀!的心肝肝你在哪里在哪里呀……”
“事情都是我父亲中彩票引起的,只要让家人回来,我怎么样都行,倾家产都行!”
“不行,时间太短了本没法追踪,我们最多对绑匪的声音做一下降噪处理……”
“我就说不该报警吧!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养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就是你们手才害死了我孙子!你们不管人早回来了!!”
…
…
老头的怒吼,老太太的哭叫,陶正庆干巴巴的叙述,夹在在刑警的脚步谈话吼声中,犹如噪音卷起洪,轰然淹没了吴雩脑海中刚闪现出的一丝微光。
这时他突然觉到自己
兜里手机在震,竟然是王九龄:“喂小吴,廖刚呢?他怎么不接电话?”廖刚在拥挤的人群中心与陶正庆
谈,同时被好几个手下堵着各种汇报请示,不时还要回头竭力使暴走的杨成栋冷静……手机再响他都听不见,耳朵没被震聋就不错了。
吴雩简要叙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问:“您找廖哥什么事?”
“步重华说要调查彭宛的社会关系,这事你知道对吧?手机运营商跟软件商那边调来的通话聊天记录都到位了,我正打算发给廖刚,廖刚再拿给步重华看,姓步的已经在赶去你们那的半道上了——你们现在有时间吗?”
“您怎么不直接发给步支队?”
“嘿呀你傻了吧,”王九龄说,“跟万长文相关的案情材料谁敢直接发给步重华,勤等着督察组来找我麻烦呢?回避原则懂不懂?”吴雩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望了眼声嘶力竭的廖刚,同时突然看见陶家敞开的大门口外闪现出一道拔的身影,
悉的目光穿过混
人群,第一眼就与他同时对上了彼此。
吴雩手机贴在耳边,角勾了起来。
“您发给我吧。”他对着话筒平稳道,“步支队上来了,我正好拿给他看。”步重华应该是从家里直接过来的,穿一身深蓝衬衫、藏青
长
,因为剪裁考究,显得身材结实而好看,一走来还有大妈不住回头瞅。
“你又烟,不吃东西?”吴雩犬齿咬着烟头,余光向周围瞥了眼,略微靠近轻声道:“这不等你呢么?”两人互相对视,那一刻步重华从吴雩眼底看出了隐秘的暗示——他想吻他。
但周围都是人,楼道里也随时有人跑过,本半秒隐蔽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吴雩其实是故意的。
步重华喉结上下剧烈一滑,强迫自己别开目光,把手上的外卖袋给他,“给你的,拿着!”——步重华就是有不管案情如何紧迫,不管众人多么焦灼,我可以不眠不休高强度连轴转,但我一定能让吴雩吃上好东西的本事。这点跟蔡麟他爹妈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蔡麟家上到佛跳墙龙虾粥下到炒青菜狮子头都是自己亲手做的,步重华虽然学习能力很强但暂时还没点亮这个技能,只能从五星级酒店点了带出来,
盒大虾饺和鲜鱼圆还很烫手。
吴雩一手夹烟,一手打开技术队刚发来的新邮件缩包,没等其他警察飞奔过来帮他抬警戒带,自己一躬身钻了出去,把手机递给步重华:“就是这个。”步重华接过来,上下打量吴雩一眼。
“怎么了?”
“刚才杨成栋手下人想跑过来为你抬警戒带,看见了么?”吴雩跟步重华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步重华身上,闻言失笑道:“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