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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可能回过家吗？
——他跟踪了郜灵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内，黄雀有没有可能也正窥探着螳螂，以至于留下蛛丝马迹？
步重华从屋里每个角落走过，随着他的脚步，杀人凶手的生平一幕幕浮现在虚空中:坐在方桌前吃外卖的高宝康一边狼
虎咽，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游戏直播视频。他把手机放在纸巾盒上，向周围扫了一圈，随手抓了个东西撑在手机壳后，支撑着屏幕斜斜立起——桌面杂
无章，半空的纸巾盒上有个圆滚滚的东西，那是个干瘪了的橘子。
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高宝康时而破口大骂，时而用力狂摁鼠标敲击键盘，
动时顾不得弹烟灰，老长的烟蒂掉在桌沿周围的地上，良久后不耐烦的高宝康顺手把烟头往桌面上一摁——外星人电脑左侧，桌面上油漆斑驳，被经年累月烫黑出了数个圆点。
底下的无数纸团，墙壁上的点点污渍，墙角边的空零食袋，垃圾桶里的外卖小票……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生前空虚重复的
常。另一道时空中那无数个打游戏、看视频、
烟骂人、陶醉自
的高宝康，在步重华眼前无声演绎着自己苍白无望的短暂人生，事无巨细点点滴滴，旋即随着光影灰飞烟灭。
步重华打开衣橱，掀开被子，打开头柜的每一个屉。
高宝康在二手
易网站上买过一些女
内衣，至于那些劣质口红、粉扑、塑料梳子，以及姨妈红西瓜绿芒果黄等几瓶地摊指甲油，可能是他带三陪女回家时趁机留下的。这些东西数量不多，都堆在头柜最下面那个屉里，内衣带纠
打结，因为长久没洗过而隐约发黑。中间那个屉
着各种充电器和数据线，换下来的电脑零件，以及报废了的鼠标和一个键盘。最上面的屉放着烟盒、耳、
冒药、指甲钳、纸盒、酒店打火机等等零碎，得非常
，步重华伸手掏了掏，也没发现任何异样的东西。
他直起身，这时一道闪电映亮房间，屉那堆零碎中的某个东西跃入视线——半瓶透明指甲油。
其实并不奇怪，高宝康还收集着好几瓶指甲油，赤橙黄绿什么颜
都有。
但那瞬间，一丝难以言喻的狐疑却骤然擒住了步重华的动作。
女物品不是放在最下面那个屉的吗？
“……”他迟疑片刻，拧亮头灯挪近，再次伸手进去仔细翻了翻那堆七八糟的杂碎。不多时他从屉最里面的拐角里又翻出了好几瓶指甲油，全都是透明的，但大多已经空了。
如果说大红指甲油尚带有强烈的女彩，这几瓶透明指甲油又代表什么，为什么和平时最常用的打火机纸盒放在一起？
突然间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掠过步重华的脑海。
高宝康不是在收集它们，他是在……在使用它们。
但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用到透明指甲油？
“步重华！”大门口传来王九龄的怒吼，与瓢泼大雨声混杂在一起:“你人呢！拉稀去了吗！妈的你再不出来天都要亮啦！”步重华置若罔闻，紧紧盯着桌上那几个透明的瓶子，无数疑点千头万绪，犹如亿万个闪亮光点在深海中沉浮，渐渐归寂于深长的黑暗。
紧接着，深渊中骤然闪现出一道游丝般的微光——惊雷震裂苍穹，轰隆！
步重华霍然转身，一手伸进衣橱，将成排铁丝衣架重重一掀。窗外暴雨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但嘴
却因极度紧张而死死抿紧，几秒钟后他摸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毫不留情从衣架上用力一——唰拉！
唰拉！
几条牛仔
被甩在上，步重华手指颤栗，逐一摸过
内侧，随即在那瞬间心脏猛缩，一股强劲的血
被疯狂挤向四肢百骸——蹬蹬蹬脚步由远而近，王九龄气冲冲进屋:“你这又是魔怔上了吧，我求求你还不赶紧……”
“我找到证据了。”
“赶紧收拾收拾……你说什么？！”步重华眼血丝，踉跄半步，靠在墙上站住脚，从头柜上抓起两瓶指甲油举到他面前，剧烈
息着沙哑地笑了起来:“看到这是什么了吗？”王九龄一呆。
“高宝康是个免疫系统失调症患者，具体表现为金属过
，严重到必须用透明指甲油涂所有接触人体的金属制品，包括皮带头内侧，牛仔金属扣，甚至不直接接触皮肤的外金属拉链。而李洪曦代人骨头盔内部框架由银子制成，藏银的主要成分不是银，是白铜，也就是最容易引发强烈金属过的镍铜合金；高宝康只要戴上它，暴雨闷
环境会加剧金属镍释放，迅速引发整个头部加面部的瘙
、肿
和溃烂，严重时甚至会引发窒息，所以他基本不可能戴着头盔完成跟踪杀人再逃逸，他不具备杀死年小萍的能力！”王九龄是真正惊呆了，
皮疙瘩顺着脊背一层层爬上来，悚然不知如何言语。
“何星星看到的骷髅杀手另有其人，五零二命案背后还藏着一名凶手。”步重华制住息，戴着勘察手套抓起透明指甲油装好，物证袋一封，疾步向外走去:“——立刻回分局给高宝康的残余肢体做尸检，连夜出免疫系统失调的证明报告。年小萍的死不能合并结案，从明天开始分离卷宗，重启调查！”第50章翌清晨，云滇。
轮胎猝然摩擦地面